走过前庭花园,路过芙蓉园,路过紫湘园,走过回廊,又走了一段不算短的路,找了半晌,才在一处僻静的院落,看见了青莲园的牌匾。
同是园子,同为主子,这待遇差别却是天壤之别,果然是不得宠受冷落的小姐啊,住在相府偏僻一隅,萧条甚至有些荒芜的角落里,恐怕平时连下人们都多半走不到这里来的吧。
鹅卵石铺砌而成的石阶小路,两旁杂草横生,这青莲园看着也是颓败破旧不堪,想是里面也好不到哪里去。这个相府大小姐当的,除了有自己独立的园子,挂着一个空头大小姐的名分,处境实则恐怕连个主子身边的贴身大丫鬟都不如。
一个主子,混到这个份上,实在是——不能不说是一种悲哀啊。李锦歌摇着头,人果然都是趋炎富贵的势力东西,这相府深处的大小姐,恐怕平日里无事是不会被惦念起的吧。
李锦歌迈步进了园子,里面和李锦歌想象的没有什么大的出入,果如她所料,园子里也是寂清荒凉一片,只是被收拾打扫的很干净就是了。
园子里的构造也很是简单,一排四间房,只有中间那间房里点了油灯亮着。想必这应该就是萧妙莲的房间了。李锦歌走上前去,轻轻扣了扣房门。
不多一会,门被打开了,一个年过半百的老妪探出头来,看了她一眼,问道:“你是谁?来这作甚?”
老妪在打量李锦歌的同时,李锦歌也在打量她,听二丫说过,萧妙莲身边只有一个当年随二夫人陪嫁过来的陈婆婆,除此之外再无旁人。那么这个老妪定然就是陈婆婆无疑了。
“陈婆婆,我是洗衣房里的粗使丫鬟,有事要求见大小姐,可否劳烦婆婆告一声大小姐?”李锦歌态度十分的谦恭卑逊。
“洗衣房?这的衣服从来不放到那里去的——再说已经这么晚了,小姐乏了,就要就寝了,有什么事,姑娘还是等到明日再说吧。”陈婆婆伸手就要关门。
李锦歌眼疾手快一把按住了她关门的手,语气里加了几分哀求:“陈婆婆,你和小姐都是好人,这是府里上下都晓得的,你就行行好,让我见见小姐吧,真的,我有极要紧的事情,弄不好,会出人命的!”
陈婆婆毕竟上了年纪,年迈的她力道自是比不过李锦歌,推了几把没推开她的手,急着怒斥道:“你这大胆的奴婢!眼里还有没有小姐这个主子了?想要以下犯上吗?快松手!”
“婆婆,怎么回事?”一个柔弱甜美的女声响起,是萧妙莲听到声响走过来了。
“小姐,没事,您就别管了,快去就寝吧。”陈婆婆忙急声阻止萧妙莲继续向前。
“小姐,小姐,救命啊!”李锦歌闻得声音,忙不迭地叫唤起来:“小姐,奴婢等着您救命吶!”
“婆婆,你还是让她进来吧。听她口气,恐怕真的是有要紧的事。”
“我的大小姐啊,您就听老奴一句劝吧,那些杂七杂八的闲事就莫要再多管了,小姐!”
“婆婆,你该晓得我的性子的。”萧妙莲不急不缓说了一句,不愠不怒,平澜无波,却是有些摆出了主子的架势。
“唉!”陈婆婆无奈叹着气,让开了挡在门口的位置,李锦歌闪身进了去。
借着晕黄的油灯,李锦歌仔细打量了萧妙莲几眼,好感顿生。好一个个温婉慧心的妙人儿,不举不动,不言不语,周身就自然而然散发着一股浑然天成的大家闺秀端庄贤淑的气质。比那个青楼出身的三夫人教养出来的萧紫湘不知强出了多少倍!
论相貌,萧紫湘稍差于萧妙莲一些,论气质,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埋到土里去了,一打眼,明眼人都能瞧出个高下分明来,只是不知这相爷是眼睛出了什么毛病还是直接被三夫人的迷魂汤灌灌晕迷糊涂掉了,怎么就能喜欢那蛮横无理飞扬跋扈的萧紫湘却看不得这样一个气质天成的妙人儿?
难道真是所谓的爱屋及乌,二夫人不受宠,所以连带着她生的女儿,即使再惹人怜爱也换不来一丝的垂怜顾念?
心中难免有些凄凄然,又想起了自己前世的凄惨身世,这和孤儿有什么两样呢,要她看,还不如她这个孤儿强,不被亲人注意重视,遗忘冷落在少人的寂寥角落里,还不如她孤儿一个,起码能断了那个念想。瞬时,李锦歌就对眼前的人有了无尽的好感,产生同命相怜的惺惜感。
能让李锦歌几眼就生出好感的,萧妙莲算是第一个吧,她的不幸,她的周身散发出来的淡然平静,怡然自处,都让李锦歌不由自主地生出亲近之心。
见萧妙莲也正看着她,等她说话,李锦歌弯腰福了福身,给萧妙莲做了个揖,才开口说:“见过大小姐,奴婢是洗衣房的粗使丫鬟,曾无意间惹怒过二小姐……如今,因着奴婢粗心,二小姐的罗裙何时破了个洞都没有及时察觉……若是被二小姐知道了,绝不会饶了奴婢的!”
“这事不是我家小姐能管得了的,你怎么求也无济于事,还是另寻它法吧!”陈婆婆在一旁狠狠凶道,她不希望小姐被牵扯进府里的事里,尤其是与那母女有关的事。这些年,即便避到这里来,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