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走到李锦歌面前,随手就摸出一把闪着寒光的锋利匕首来,在李锦歌面前比划半天,终于开口说:“吴媚娘,我是来取你性命的!”
若说之前李锦歌乍一惊之下,没有反应过来,惊慌无主,那么现在她的惊慌已经减少了很多。如果真的想取她性命,他不会这么折腾一番还不下手的,以黑衣人高深的武功,神不知鬼不觉就可以一招不到解决了她,搞不好她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会知道。或者,他在杀自己之前,还有另外的目的。
只要是有条件有目的性的事情,那就好说了。那就不会是没有契机的绝路一条,心里有了底,面色慢慢缓和下来,看着面前的黑衣人,听声音,是个年轻的男子,只是努力回忆,这身形,以及面部暴露出来的部分,都眼生的很,李锦歌确认自己没见过这个男子。难道又是身体的前主人招惹的孽债?唉,穿到这么一个主子身上,李锦歌已经不能说自己是赚到了,还是亏了。
“不过——”男子忽地靠近到李锦歌耳边来,用了极尽邪魅的声音说道:“只要你答应告诉我东西的下落,念在咱们旧情一场的份上,我倒是可以考虑饶你一命。”
果然,此人怀有目的而来。听口气,这个男子和吴媚娘真的有一腿,貌似还不浅的样子。那么吴媚娘究竟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东西呢,他说的那东西,会是什么?
“你给我老实点,明白吗?”黑衣人话音没落,李锦歌感觉自己喉咙一畅,又能出声了,只是身体还是不能动,他只是点开了自己的哑穴而已。
“你是谁?”李锦歌嘴巴一得自由,就出口问道。
“怎么,你连我都不认识了?当时,是谁在我身下逢迎索求无度,和我抵死缱绻缠绵,抱怨着一夜都得不到满足的?”男子凑在她耳边,呵着热气,说着暧昧不清的话,挑逗着李锦歌的敏感神经。
李锦歌有些气愤,更多的是恼怒的无奈。她不是吴媚娘,可她又是吴媚娘,那个人尽可夫的女人,所作所为,直接导致了她如今的诸多麻烦。可是自己又选择不了丝毫,毕竟,能有命在,就已经很不错了,至少她还活着,不管是穿到了哪里,又有多么的离奇,自己终归还是活着的。
转念怅然,既然穿到了吴媚娘身上,这是不争的事实,那么自己就接起她留下来的一切吧,有仇报仇,有怨报怨,接受这一切好了。
直到今日,此时此刻此景,李锦歌才彻底接受了吴媚娘的一切,承受起她的命运。从今以后,李锦歌便是吴媚娘,吴媚娘也便是李锦歌。
“大侠都能找到这里来,应该会事先查清媚娘的一切吧。”她决定承认自己是吴媚娘,只是——“媚娘失忆了,并不记得你是谁,与我有过什么过节或是误会。”
男子冷哼一声,“谁知道你是不是在扮戏?”匕首又近了一分,“我不是你那么好糊弄的,快告诉我东西在哪?”
“‘您’的记性可真不好啊,刚刚我不是说过了吗?我失忆了,哪里知道大侠‘您’说的是什么东西?不如先告诉我,我再努力想想?保不准就记起来了呢。”对他逼近的锋刃,她竟是面不改色,一点都不怕的样子。
“你!”那黑衣人气的眼睛里直冒火,眼看着就要手落刀下。
屋里突然响起小孩子的啼哭声来,黑衣人一眼就望到了床上的小李子,之前,他倒是把这个小东西给忘记了。一个飞身就落至床前,惊得李锦歌大呼:“你别伤害他!”
黑衣人怒视她,冷喝道:“你给我闭嘴!否则休怪我不客气!”
李锦歌满心忧忡焦急不安地看着他将床上哭个不停的小李子抱了起来,动作很是笨拙粗鲁,说是抱,不如说是拎更为恰当。可是一直对怀抱有着相当的判断力,除了李锦歌和二丫,谁也不让抱的小李子,此刻停了哭啼,正乐呵踢腾着小腿,小手也努力向黑衣人伸着,然后居然“狗腿”地死死抱住黑衣人,冲着他咧嘴直笑。
小李子本就长得可爱无敌,这一番亲近举动,更是有些取悦了黑衣人,黑衣人收起匕首,把他捞在怀里,又看着李锦歌说:“看看你儿子都比你识趣的多!”不知为何,这孩子他看了就是喜欢,小东西居然不怕他,他可是让人闻风丧胆的——
见小李子暂时没什么危险,李锦歌暗自松了口气。两世为人,这个孩子却是她相依为命的人,唯一的亲人,李锦歌一定要确保他的安全。心里下着决心,她一定要努力变得强大!
“大侠,既然你我有旧情,那不知媚娘可不可以求你一件事?”心里计量了半晌,李锦歌决意赌一赌。
那黑衣人微微一笑,反问:“你认为自己还有谈条件的资格?”他和她的旧情,哼。
“不是媚娘要提什么条件,而是媚娘确实是记不得先前的一切——不知自己家是何处,又是如何沦落到此步田地,大侠肯定是知道一些媚娘的过去的,如果大侠能够助媚娘恢复记忆,并在这段期间保护我们母子的安全,到时媚娘一定把那东西的下落告知大侠。不知大侠意下如何?”
这个蠢女人倒是变聪明了不少,可是更加地不会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