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丫抢了不少布偶去,又被府里大小的丫鬟们瞧着了,纷纷跑来李锦歌这里,央求她给缝一两只,怕李锦歌不答应,又忙说会给辛苦费。
李锦歌一想,倒也不失为一条赚钱的门路,干脆将自己能想到会画的卡通人物什么的统统画出来,让这些丫鬟们自己选,从十钱贝子到一贝子(云泽大陆贝子是唯一的货币,一百钱贝子即是一贝子)根据大小以及缝制的难易程度定制不同的价位,丫鬟选好了图案,然后须得自己把布料和填充物带来,李锦歌缝完后,一手交贝子,一手给布偶,从中赚取手工费。
这些交易虽是私底下暗暗进行的,可那个丫鬟得了布偶,总要忍不住向还没得着的或是没去订做布偶的丫鬟们炫耀炫耀。都得了布偶,还要再互相比攀较量一番,是以在相府,下人堆里,几乎到处都在谈论布偶,能看见布偶被一众丫鬟们摆弄来摆弄去的。
这么大的动静,相府的主子们要是再看不见,那就真是瞎子了。这几日,连两耳不闻窗外事的萧寅,都见着房里的丫鬟们私底下偷偷拿出布偶来把玩,也时时听她们讨论争辩个不休,又见着李锦歌得了空子便在一旁缝个不停。
终于,萧寅还是忍不住开口了:“李锦歌,你整日里忙着缝的什么?”
“回少爷,这叫布偶。”李锦歌正在书房角落里低头赶制布偶,听得萧寅问话,抬起头来回答,顺便扬了扬手里缝好一半的布偶给他看。
“这里是书房,岂容你做些妇人的东西,妨我读书!再做这些个活计,还是回你自己屋里做。”
哼,个小气鬼!他总是见不着自己的好。李锦歌翻着白眼硬梆梆答道:“奴婢知道了,少爷!”
李锦歌只得将缝制布偶放到晚上,将小李子哄睡了后才借着晕黄的烛光赶工。月旬下来,虽累了些,累的眼花臂膀疼,不过却是得了不少贝子,李锦歌一数,足足有十几贝子的收入呢!
这一晚李锦歌将小李子哄睡了,见屋里还剩着一些布偶样品,忽地又记起萧妙莲帮自己的事来,还没有好好的谢过她呢,上次被陈婆婆拦了回来没见着人,总欠着这么一份人情,也不是回事。当下挑了三两只布偶,抱了出门,往青莲园走去。
夜寂静,漆黑。李锦歌出来的有些晚了,路上没碰到什么人,因为去青莲园是必要先经过三夫人的芙蓉园,路过萧紫湘的紫湘园,李锦歌为避免遇着这二位或是她们园子里的丫鬟们横生枝节,才挑了晚些时候去,倒是忽略了那萧妙莲是不是已经歇下了。
见青莲园里萧妙莲房间的那盏灯还亮着,李锦歌举步往前走。沙沙风吹动树叶的声音,落叶的声音夹杂着轻轻的步子声,虽然很轻,但李锦歌还是听到房间里隐隐约约传出的对话声。
“小姐,我的好小姐啊!您就别去了行不行……听老奴一句吧,你们不合适……相爷也决计不会准的,若是被发现了更是不得了的!您就等着……好不好?”
然后是萧妙莲略带了哭意的声音:“婆婆,你莫要拦着我好不好?让我出去,我就去见他一面,也好……”
李锦歌停了步子,进也不是,退也不是,非礼误听,她好像一个不小心听到不该听的了。举步维艰间,听到门被推开的声音,李锦歌赶紧退出了园子。
“小姐,您不能再错下去了!老奴不能眼睁睁看着什么也不做!小姐,听老奴一句劝吧!早些了断了,对您,对他,都好哇!”
“婆婆,难道你让我等着父亲来寻一户人家嫁了?然后像母亲一样郁郁而终?”
“小姐——”
两人兀自争论着,压根不会想到墙外有耳。李锦歌不敢再多听,匆匆原路返回。
怕惊醒小李子,李锦歌轻轻开了门,见桌边的窗户开着,奇怪啊,走得时候明明是关好的,难道是风吹开的?李锦歌过去,腾出一只手来重新关好窗户,这才倒回身来将布偶放到桌子上,可是这一放不要紧,赫然发现桌子上,不知何时,竟放了一封信。
李锦歌拿起来打开一看,只有一行十数字:亥时前庭花园假山一叙。署名处却是空白。会是谁呢?李锦歌拿着纸左看右看三四遍,脑子里仍是理不出个头绪来。
还是去罢,终究还是长吸一口气,下了决定。
估算估算时辰,约莫着也到亥时了,李锦歌出了房间,直奔前庭花园。走到花园边上,却是听到里面有声音传出——
“芙蓉,你可想死我了——”男人粗喘着的声音。
“你个死鬼,当真是有色心没色胆——”女人娇嗔着责怪道,“哎呀,你轻点!多久没碰过女人了!想人家都不来!”
“我不是怕那个老匹夫发觉了吗?芙蓉——你知道的,呃,我心里……不就只有你一个的!”
“哼,死鬼,就会贫嘴!不过——老娘就喜欢你这张油腔滑调的烂嘴……”
一阵男女的低喘娇吟声断断续续又传到耳边,李锦歌一个脑袋成了两个大,欺负她平日里不出来是不是,这一晚上竟撞到两次见不得光的事。芙蓉?难不成是相府的三夫人?虽没见过三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