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执第一次产生这样的情绪,这是一种莫名陌生牵动人每一根心弦,他不得不皱眉,这感觉已经超出控制了,未必是件好事。眼看着李锦歌一步步从自己身边走过,他垂下手,没有再去阻拦。
相府暗牢,紧挨的两间囚室里,一间关着不言不语坐在那里的萧管家,一间关着进来后就闹腾个不停的于氏。于氏先是苦苦求饶,继而是哭哭哭啼啼,最后就变成了破口大骂,骂萧涟生,骂萧管家,骂四夫人、大夫人……府里的有关的没关的人都被她一一骂了个遍,而对于一直喊哑了嗓子还一直叫嚣个不停的于氏,萧管家一直是充耳不闻。他像是一尊雕像,杵在那里,一动不动。他在等,他在等一个人。准确的说,在等最后的宣判。
终于,暗牢的入口响起轻轻的几不可闻的脚步声,虽然有于氏的谩骂声在耳,可是这脚步声太熟悉了,即便再轻,他也能听得出来,闭了眼长长叹息一声,终究该来的还是躲不过去啊。出手如电,一枚石子点中了于氏的睡穴,暗牢里才算彻底的安静了下来。他听着那脚步声,一步一步,朝自己迈进,心中一片凄凉,叹道:终究不过如此,如此罢了!
脚步声停下的同时,萧管家睁开了眼,那精明的眼中死灰一片,面部却很是平静,看着站在外面的人,淡淡道:“大人,您来了。”
“事情被你办砸了。”那人冷冷道,语气里没有一丝感情,“该是怎样的后果,你知道吧。”
萧管家点了点头,“属下有负主上,愿领罪受罚。”
那人点点头,“你办事不利,差点毁了主上既定的大计,不过主上念你忠心耿耿,多年来没有功劳也算有苦劳,特赐你个全尸——就不必我亲自动手了吧?”
“属下谢主隆恩!”萧管家朝着某个方向跪地重重叩首谢恩完毕,又朝那人拜了拜,恳求道:“大人,属下自知办事不利,死有余辜,但念在属下忠心保主从未有二心的份上,”他看了眼隔壁倒在地上昏睡过去的于氏,“所有的事情,她一概不知。请您放过她吧!”
那人看了眼于氏,眼神冰冷,竟是比他的话还要冷,忽地冷笑起来:“怎么,什么时候,你也学会了怜香惜玉了?罪人一个还敢提什么要求?”
萧管家不说话,只是一个劲地叩首,直到额际汩汩地鲜血直冒,那人才又道:“罢了,就留她一命苟活罢。”说罢从怀里取出一颗黑色药丸,递于他,“你可知,有时死了,要比活着,好上太多!动作利索点!”那人说完,转身便消失在暗牢的入口。
萧管家跪着未起身,叩首恭送,直到他消失的无影无踪,才抬头,看着那黑暗里,两眼不知在看些什么。
翌日清晨,萧紫湘就着身边的莲儿早早候在相府门口,见到萧涟生下早朝了,就满脸焦急地在冲到萧涟生书房外,早他一步等在那里了。
萧涟生下早朝回府第一个惯例便是去书房,这在府里是人人皆知的事。昨晚在府里下人们面前,被戴了大大的一顶绿帽子,萧涟生的脸色很不好看,府里的下人见着他也没有个敢大声出气的,请了安问了好就避得远远的去,唯恐被怒火殃及到。
萧紫湘见着父亲大人怒气冲冲而来,心里也是忐忑不安的很,他是一直比较宠爱自己,可是那种宠爱,是一种无边际无缘由的不安,她从未在父亲大人的眼里看到过自己的影子,她是恃宠而骄,飞扬跋扈,可是她总有一种感觉,她的父亲大人,并不如面上表露出来的那般疼爱她。心里不是不带点试探的心去横行相府的,忐忑的同时,又期待可以以此来证明父亲是真的疼爱她。萧紫湘就在萧涟生的这种半纵容半无视中长大,她的心理,要搁现在来说,就算是有些严重的病态扭曲不健康了。
不过她心中还是有数的,再胡闹也小心观察着他的底线,不敢真的去触碰他的底线惹火他。这次,为了母亲的事,她也只能硬着头皮来了。说起她的母亲,萧紫湘心里也是有怨言的,她好好的受尽荣宠的三夫人不当,凭着清福不享,偏偏要去找男人偷情,还是和府里的管家,和一个下人私通!这让一向自视高人一等的她怎么抬得起头!
自视清高的萧紫湘自小就为母亲的出身感到羞耻,觉得自己堂堂的相府小姐,居然有一个青楼出身的母亲,就连她一直看不惯想要欺负的萧妙莲,她的母亲韩氏都算是好人家出身的小姐。这就是萧紫湘的肉中刺,心头恨吶。
可是,出身偏偏是她无论如何都改变不了的。毕竟是她的母亲啊,平日里对自己也还算是不错。眼见着萧涟生一脸青紫地走过来了,萧紫湘忙福身行礼道:“紫湘给父亲大人请安。”
萧涟生几不可见地点点头,算是应答,脚下步子却是停都未停,直接从她身边走过去,萧紫湘眼见着他就要迈步入书房了,终是咬咬牙,出声道:“父亲大人,可否允紫湘说几句话?”
萧涟生脚下一顿,头都没有回一下,冷冷道:“若是想让那个贱女人多活两天,你就给我闭嘴。”
冰冷的语气,不带丝毫的感情,激的萧紫湘忍不住要打哆嗦,可她还是咬着牙豁出去了,只盼他能念最后一点情分,“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