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锦歌略一思索，心中的想法便脱口而出：“你们要不干脆私奔吧，离开相府。”

“这，这……”展卿表情踌躇，有些无措，这么荒诞妄为的事情，他们怎么能做呢，这对一个普通的姑娘来说，都太不合礼数了，更何况是相府大小姐出身的萧妙莲。

“不行，我们不能这么做，这太——绝不能这么做！你，你还有别的法子吗？”萧妙莲煞白了小脸，急切地驳回李锦歌的提议。当初萧妙莲是劝展卿带她私奔过，这没错，可那也只是随口一说，等着事到临头了，真的要她这样做，她却是万万做不出来的。萧妙莲第一个跳出来反对，这种行为会被人唾弃的，一个姑娘家，一个未出阁的姑娘，最看重的，莫过于名誉和贞节。萧妙莲虽不受宠，可该学的女诫之类，她还是都没有漏下过多少的，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死去的娘亲有教，府里的嬷嬷也有教。李锦歌说的法子，是深受封建礼教荼毒浸染的她，无论如何也不敢想的，更别说去做了。

不得不说，在李锦歌这个现代人看来没什么大不了的事，在萧妙莲抑或者其她古代姑娘来说，那是惊涛骇浪般，超出礼数万万使不得的。

李锦歌撇了撇嘴，好吧，人家不想私奔，那就来条复杂些的吧。“大小姐，相爷知道你们的事吗？”想也是明知故问，不过李锦歌还是问了。

萧妙莲咬住唇，缓缓地摇了摇头：“这事，怎么敢和父亲大人说呢，又该怎么说？父亲大人是不会同意的……”是啊，云泽大陆，虽是架空的朝代，但和中国古代的套数倒也差不多。男婚女嫁，是讲究个门当户对的，萧妙莲虽是庶出，可再怎么着，也还顶着相府大小姐的头衔呢，若找个一般官宦或是富户人家，委屈是委屈了些，但必是要做掌家主母的正妻的。倒也还算合适些。可若是换做这展卿，一介寒酸穷书生，又是外地人，身无长物，孤苦无依，家中又无好生计，萧涟生即便是再不甚在乎这个女儿，也不会把她嫁给一个穷困潦倒的书生。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

“那你们要作何打算？”李锦歌问，既然萧涟生决计不会应允他们两个的事，他们又不想私奔，那还真不好办呢。

展卿道：“原本是打算等我考取了功名，得了一官半职，再来求亲的，可是这科举尚未举办，莲儿她就被逼着嫁人……李姑娘，你答应要帮我们的，我知你是个有主见，有些本事的人，你可一定得帮帮我们，你的恩德，我展卿定会铭记在心，就是来日让我做牛做马，展卿也心甘情愿，决无二话！”

得，这个展卿，说他呆吧，倒比萧寅那个书呆子机灵上许多，知道抱着她这块木头桩子不撒手了，得，谁让自己答应人家了呢，吹下大话了，就得想办法帮人家解决了。

李锦歌想了想，问道：“展公子，你既然这么爱我家大小姐，那么，如果你们在一起了，你有考虑过以后吗？以后让她过什么样的日子？”

“我承认，我现在只是个一无所有的穷酸书生，可是我愿意用我最大的努力来换取她的幸福，我不敢许她锦衣玉食，可是我一定会尽力让她过的好些。”展卿说着，眼睛看向萧妙莲，眼神中满是柔情一片。李锦歌忍不住想啊，果然是书生，说起这甜言蜜语来，都不用打草稿的，都在肚子里装着的呢。可是吧，以李锦歌的现代爱情观来看，爱情是爱情，婚姻是婚姻。若只谈爱情，那么一切也就无所谓了，可是如果要谈婚姻了呢，没有面包的话，再美的爱情也会黯然失色，能不能长久，呵呵，还是另外一回事了呢。

李锦歌不顾萧妙莲和展卿两人深情脉脉地相望，兀自继续问道：“依现在的局势来看，你觉得自己科举考中的把握有多大呢？不是我打击你，就现在这重武轻文，还有那些官家子弟，富户少爷占去多半的特权，我觉得你恐怕很难考中啊，更别说得个一官半职了。你若不中，又要用什么来养活我家小姐呢？”

展卿长叹一口气：“展卿的确愚昧，是啊，当今圣上如此行事——我，我实在是……”

“好了，展大哥，你别说了，不必再说，就算你考不中，当不了官，我也不怪你。我虽是相府小姐，可你们也该知，我在这府里是什么样的地位，过着什么样的日子……”萧妙莲红了眼圈，“展大哥，跟着你，就是吃菜咽糠，再苦再难的日子，我也不怕！我愿意和你一起吃苦！”萧妙莲的眼中，是坚定，是执着。

李锦歌叹一口气，这个萧妙莲是真的爱的不顾一切，忘乎所以了，那她怎么还能顾及着不能私奔呢，爱情中的女人不是都很盲目的吗？看萧妙莲感动的一塌糊涂，抛却矜持一意相许的样子嘛，是有些盲目，可是看她还谨记礼教束缚，那还是没有失去理智啊。恋爱中的女人，看来更是矛盾的结合体。

好吧，既然人家郎情妾意，你情我愿的，她也不好再说什么，看了看头顶的弯月，哎呀！糟了，时候不早了，只顾着和他们说话，倒忘了今晚她出来的目的了。

“好吧，这事我帮你们想办法，你们呢，也再考虑一下，还是要从长计议的。我还有事，先走一步，回头，大小姐有事尽管来找我便是。”李锦歌给二人做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