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锦歌看着新娘子的身影很是熟悉,可就是想不起在什么地方见过了。当下凝眉深思,倒忽略了其它。而平冶恪也发现了李锦歌的不对劲,转过来悄悄问她:“怎么回事?见着老熟人就忘乎所以了?”
李锦歌忍不住白他一眼,这人,唯恐天下不乱吗,“城主大人,不上前去道喜吗?”
平冶恪笑眯眯道:“不急不急,总得让人家拜完了天地的吧?”不错,良辰吉时,新郎新娘拜天地了,一群人笑哄哄地围在那里,李锦歌一边和平冶恪说着话,也一边望了过去。她却未曾注意到,有几双眼睛,已经瞄向了自己。是啊,任何一个人的容貌都可以乔装修饰,可是这身形,却不是每个人都能变得了的,更何况李锦歌方才与平冶恪的举动,早就引起不少人的注意了。
李锦歌还未察觉,只是一个劲地看着新娘子的背影,在脑子里搜索着,平冶恪却突然贴近她,吓了李锦歌一跳,刚想伸手推开他,就听他道:“左边,右边,还有正前方,都有人在盯着你瞧呢,你究竟招惹了多少人?”
李锦歌一愣,随即借助平冶恪的背,挡住自己的身形,然后偷偷往外望去。左边,是宇文挹,右边,是宇文执,正前方嘛,是不知何时跑过去的季冼。李锦歌的第一反应便是下意识地缩脑袋。难道,他们,认出自己了?这个,貌似不太可能吧?自己这模样,连她自己看了都倒胃口,不想再看第二眼的,他们怎么会注意到呢?还是说,是身边之人,吸引了众人的视线?失策啊失策,她算来算去,竟是忘了身边还有一位城主大人呢,跟在这样的人身边,想不被瞩目都难!
李锦歌脑中已是千回百转了,既是走到这般,她索性豁出去了,量自己做得过些,他们未必能认的出她来。平冶恪是低身贴过来的,李锦歌一伸手,就搂住了他的脖子。平冶恪对李锦歌突然间的投怀送抱有些惊诧,不能适应。李锦歌已经低声说话了:“你不是要和我演戏吗?”
平冶恪嘴角一弯,也就不做任何动作了,“好,奉陪到底!”
虽是在这热闹非凡的喜堂之上,两人又站在外围,可两人的举动还是吸引了不少人的注视,看着蜇寻城城主和一个不知名的奇丑无比的男子勾肩搭背在一起称兄道弟的,几乎要把人的眼珠子给瞪出来了。这个男子,必定不是个简单人物,他是什么来头呢?让一向头顶看人的蜇寻城城主都如此的纡尊降贵。
各人心中自是各有打算。平冶恪有什么打算李锦歌不知也管不了,她的打算就是尽量不让这认识她的几人认出她来。几人既然已经盯上她了,她还不如索性赌一把呢。
可是,李锦歌的如意算盘似乎落空了。因为在众人观望之际,有人已经有所行动了。宇文执阴着一张俊脸,大步走过来,就要去扯李锦歌挂在平冶恪脖子上的手。平冶恪也不是含糊的主,拦腰抱住李锦歌,一个闪身便退出几步开外。
“放下她!”宇文执的脸黑的有够难看的,声音紧绷,他的怒火已经被引着了。
“武昌王,你未必有些强人所难,我二人之事,还不需外人插手吧?”平冶恪淡淡回应,语气里却无丝毫示弱之意。他虽只是禹国境内的一城之主,但并不畏惧朝中之人,他并不受他们管治,所以这宇文执,他还真没看在眼里去。
宇文执瞪着老实趴在平冶恪怀里佯装无辜的某人,牙齿咬得咯咯直响,咬牙切齿挤出几个字来:“你就是化成灰我都识得你!”很明显,他已经认出她来了。确切一点来说,他早在看到李锦歌之后不久,便认出她了。
李锦歌是在汴城制造了被火烧死的假象,寅也提议找具尸首来冒充,可李锦歌终归不想因己害人,便没有同意。宇文执不相信李锦歌死了,就连萧寅都不信。没有尸首,那便是使了个障眼法逃出去了罢。
根本就没人相信李锦歌是被火烧死了,李锦歌的这个脱身法漏洞百出,简直就是明明白白地告诉别人,我李锦歌逃出相府了!因为萧妙莲等一干的事,她走得太匆忙,手段太拙劣了些。
不只收到李锦歌告别信的宇文挹在找人,宇文执,季冼他们都在找人。连一向不关心这种虚应场合的萧寅,也是在得知冷洐堡堡主要大婚的事后,弄了张喜帖赶来,想看看新娘子究竟是不是李锦歌。
宇文执的这一声,倒是让原本就注意这边的几人心下彻底地了然,他们的目的是相同的。人群突然一阵骚乱,有不明身份的黑衣刺客从隐蔽处冲杀出来,目标直冲着新娘子而去!冷孽风一把将她护在身后,与刺客对杀起来,刺客的人数不少,足有十数人之众,且个个武功高强,人群四处逃窜,堡里的家丁侍卫上前护主,可是一时之间也未能赶至被围在中间的两人。平冶恪在内的这几人却又无人上前帮忙。
李锦歌推了推平冶恪,“喂,你还在这站着干嘛?还不去帮忙!”
平冶恪慢悠悠道:“新娘子是个会家子,却不肯出手,这其中——”话未完,一枚暗器向被围在刺客堆里的新娘子袭去,冷孽风回身便去护人,可还是晚了一步,新娘子的红盖头便被掀了下来!
李锦歌早就想看看这新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