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展鸿摸了摸胸口,慢慢站起身来回道:“我还去哪儿找他啊,早在你我开打之时,他就溜下楼去了。如今他不是被埋在这废墟之中,就是逃之夭夭了。幸亏这楼里灯火全熄,似是无人,否则你这冲动之下可不是只要那府尹一人的狗命。”
兰花听他一说,想起二七城里的事情,本想铲奸除恶,可一路缠斗不知毁了多少民居误伤了多少百姓。若那晚墨色是杨冲所为,那必是他将全城百姓屠杀殆尽了,这到底孰正孰邪、孰对孰错,竟不是一时就能说清楚的了。想到这里兰花不由心乱如麻,索性不再去想。“若你听我的不杀他,也用不着这么麻烦,今天就当你听了我的,以后你不准给他人妄断生死!”
“哼,若不是你要我揪出他的真面目,我也不会动这杀心!”宋展鸿怒目圆瞪,嘴角抽搐了一下,似是又想起那府尹奸恶的嘴脸,惹得他又起了杀意。
兰花看他神色激动,忽的想到他也曾驱动体内灵力,于是问道:“你口口劝说我不要过多动用神灵之力,以免被其夺取心智,我看你这杀戮之意也是体内灵力所致,我说的可对?”
宋展鸿脸色略有缓和,不过多了几份尴尬,似是被他人看到了自己的短处,于是掩饰到:“老子生性嫉恶如仇!”
“万物皆有慈悲之心,你怎能遇到厌恶之人便要夺人性命?这必是你被身体内魔灵所惑的原因。我再不怪你轻易杀人,可你也应像你所说一样,少用灵力,控制住自己的心智。”说罢兰花把蝶刀递给了宋展鸿。
听完这话,宋展鸿竟有股热泪涌上眼眶,他夺过刀忙转过身去,大步流星地向前走去。
“去哪?”兰花问道。
“客栈!”宋展鸿低吼一声。
“客栈在这边吧?”听到这话,宋展鸿停步一愣,又猛地转身,低着头从兰花身旁走了过去。兰花看他闷闷地不再说话,浅笑一声,跟在他身后往客栈而去。
话说宋展鸿兰花二人深夜回到客栈,皆是疲惫不堪,兰花躺倒在床上,宋展鸿则席地而坐,二人的动静引来了店小二,他隔着门问二人:“两位客官真是神龙见首不见尾,不知道小的还有什么地方能够为您二人服务的?”宋展鸿随口回到:“不用。”可兰花却跳下床来,朝门外轻唤道:“小二哥,麻烦拿件男人衣裳,再加一条裤子,给……给他换上。”小二嘿嘿一笑,回到:“好嘞,请问您家相公身高几许身形如何?“兰花急忙回到:”你胡说什么呢,我们不是那种关系,唉,不说这个了!他身高能有八尺,身子健硕的很,尽量拿宽敞点儿的衣服来吧。“小二又是一笑,回到:”好嘞,麻烦您备好一两银子,我这就去给您找来。”小二刚一转身,兰花又补充道:“再端盆洗脚水来。”只听小二又应了一声方走。
兰花转身看向宋展鸿,腮边有些绯红,她问道:“你有一两银子吗?”
他略带生气的回复道:“买这衣服作甚,老子出去随便去谁家门前拿上一件便是,那贪官衣裳也不知道去了哪里,拿什么抵给那小二?”
兰花也生起气来,“你这人怎么能想着去偷去抢呢?我们虽有武功,但不能凭这能力去做不义之事!那我现在身上的衣服,也是你偷来的?”
不等她问完,宋展鸿已是坐不住了,站起身来争辩到:“胡说,要不是给你买了衣裳,老子现在也不至于身无分文!现在的商家更是无良,看准你要来急用,便定要坐地起价宰上一刀!”
兰花听他这一解释,宽心不少,顿起作弄他的念头,踱步走到脸盆旁拿起一条干毛巾,径直走到他的面前,抬手往他头上便系。宋展鸿本能的想动手拦她,只听她厉声说道:“别动!”无奈之下,只好任由她摆布。兰花将毛巾从他额头绕到脑后系起,这宋展鸿便活脱成了一个陕北老农。兰花看到她的杰作不禁哈哈大笑,宋展鸿看她笑的如此天真烂漫,也撇撇嘴角略微笑了笑。
“你老家是哪里?我看你好像个黄土高坡上的老农呢!”兰花捂住嘴巴,俏皮地用双眼看着他。
“不知道,我在不记事的时候,就被家里卖到了江西,不过我长相倒确实不像南方人。”
听他这么一说,兰花因为问到他的伤心处,不免有些歉意,于是回了一声“哦,这样啊……”这个话题也就就此打住了,两个人又陷入了沉默。不过马上就有人打破了沉默,正是门外的小二。“客官,您要的衣服给您拿来了。”
宋展鸿摸摸后脑勺面露难色:“我看咱们还是退了房间,去外面凑合过一晚上吧。”
他正要迈步出门,却被兰花一把拦住,只见她从腰间掏出一个荷包,她朝里伸进两根手指,夹出一两银子,在他眼前晃了晃又握到手中,蹦跳着跑到门口。她将门歇出一道小口,把银两递了出去,对小二吩咐道:“麻烦再打一盆水来。”继而冲门外笑了笑,只听小二连连答应着走了。
宋展鸿洗过脚换过衣服便被赶到门外,正撞见来送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