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沈飞将他同悦鸟楼的故事说与了她听,虽然知道她是邢威的女儿,但作为救他一命的恩人,他还是希望和她做到坦诚相待。邢威听得津津有味,末了还替悦鸟楼的女孩子们拍手叫好,沈飞看她如此自是喜悦,想来当年那些姐姐们,不是嫁了人家,也是有了自己的营生,即使悦鸟楼真出了什么事情她们也不会受到牵连,想来也算是最坏的情况下唯一的安慰了。
在去悦鸟楼的路上,沈飞一直非常担心,生怕一家人会遭遇不测。他心中推测,若兰花逃出二七城,不是急着回峨眉,便一定会在悦鸟楼等他。若高龑真的找人对悦鸟楼出手,说不定兰花还会和来者有一战,如果真是如此,没准他师父也会帮上忙。越想越乱,还是眼见为实来得稳妥,可邢静却不善轻功二人不能快速行进,这便让他心中多出几分烦躁。不过无论如何,沈飞还是研习过几年佛法之人,深知错不在邢静身上,只得默默忍下内心的这份烦躁。当晚上来到悦鸟楼前,看到那高高悬挂的大红灯笼,他才放下一半心来。
进了悦鸟楼,正是食客最多的时候,那些食客中有看见过沈飞带兰花来过的,这一日看他又带一妙龄女子,且他和邢静皆是村野打扮,不禁心生好奇,四下交头接耳议论纷纷。邢静看不惯他们,对着身边一个色眯眯地打量她的成年男子大吼一声:“看什么看!”周围便顿时静了许多。沈飞本是不介意这些人的目光的,可让邢静这么一搅合,却觉得脸上一热甚是尴尬。连他自己也心中纳闷,本来自己是个大大咧咧的人,和妹子们调笑起来也并不避讳,更不怕外人眼光。可怎么和她在一起就不由自主地拘谨起来,连旁人的目光都更在意几分呢?
听邢静喊过这一声,沈飞忙扯着她往二楼走,一面焦急地寻找着张妈妈。张妈妈看他进门赶忙走来,跟在他身后说了声“快走”,一起进了二楼的牡丹厅。刚一关上房门,她忙对他说:“哎呀你可是来了,兰花先前来过,让我要是等到你呀一定告诉你她没事,你们到底干什么去了?”
听了这话沈飞终于放下心来,心情顿时舒畅了许多,兰花果真是成长了,在这焦头烂额的情形之下竟还能想到给他留个话。他长长舒了口气,回到:“没什么事儿,就是帮朝廷查了个案子。”张妈妈哦了一声,想了想又对他说到:“那你认识兰花身边那男的?”“男的?”沈飞纳闷,云谣也不和她在一起,况且云谣师妹也是带着假发,怎会让人以为是男的呢?沈飞努力回想着二七城的事情,突然脑海中闪过一个人名——宋展鸿,“啊!是个大黑汉子是吧,腰里还别了把刀?”张妈妈忙连连应声到:“没错没错。”
万万没有想到的,兰花竟和宋展鸿在一起!
“那他们去哪儿了?”沈飞继续问到。
“嗯……他们来的时候挺急,兰花没说几句话就和那男人走了,去哪倒是没说。”张妈妈担心地看着他。“怎么,那男的不是好人呐?”
沈飞深吸了口气缓缓吐了出来,思索了一会儿:“嗯……不是好人,但是从现在的情况来看,应该是和我们站在一边的。没事的张妈,兰花很安全。哎哟,这案子查的乱七八糟,明天我还得赶紧动身。”
听沈飞这么说,张妈妈也稍微放心了些,把话头转向了沈飞:“这么急着走哇?”正说着,房门被几个姑娘打开,打头的便是杏儿,姑娘们看了沈飞自是喜出望外。“看你这么匆忙肯定没吃晚饭吧,我先去吩咐厨房做几个菜给你和这位姑娘吃。“说罢她便往门外走。
沈飞答应下来,送走张妈妈,和几位姑娘介绍起邢静,只说她是协助办案的人。众人起哄开他的玩笑,邢静听了她从未听过的荤腥笑话,跟着这些姑娘一起笑得前仰后合。让沈飞意外的是,她立马和这些姑娘打成了一片,晚上这些女孩子在一起花天酒地玩的好不热闹。邢静向她们讲达官贵人的轶事、讲王府中的奢华生活,听得姑娘们无不痴迷陶醉;姑娘们则向她讲姐妹间的趣事,讲闺阁之内的那些羞羞的事情。沈飞倒成了看客,不过看到邢静和她们其乐融融,他倒宁愿成为看客。夜色渐深,沈飞和张妈妈好不容易才说服了这些疯女孩各自歇息。
沈飞送邢静进了客房,开口问她:“我明天就要动身去衡山了,你去吗?”沈飞一边不想她去,不想她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另一边又觉得把她留在这里也有些不妥,虽然比起前者还是好上不少。总而言之,这个决定他是没法替她做的。
“啊?能不能再玩儿几天呐!”邢静嘟囔着嘴,已经生起他的气来。
“那……要不你留在这里?”
邢静没有回答,转身跳到床上盖起被子,似是能控制了这被子就能控制沈飞让他乖乖听话。
“明天辰时一到我就走“沈飞微笑着对她说,心里隐隐觉得她是不会留在这里的,不过嘴上还在劝她,”其实你大可不必跟着我,我还会回来的。”说罢沈飞便阖上门回屋睡觉了,这一夜辗转竟没睡好。
第二日清晨沈飞下楼吃饭,邢静已经吃过坐在那里等他了,只是心情依然很糟,撅着嘴唇兀自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