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王流血永远是那么的聪明,像个成了精的小狐狸一样,成为我拼命追逐但又捕捉不到的猎物。人们总会觉得在爱情中吃亏的永远是女人,占便宜的永远是男人。可是,漂亮的霸王流血却早已超脱于世情之外了。身上的最后一支烟也抽完了,霸王流血的笑脸也随着嘴里吐出的烟雾而消散。几天前,我还拥有霸王流血的身体,可现在,却像是做了一场梦一样。在去厕所的拐弯角,我又看到了那个摇头玉女,她似乎清醒了一点,但她的身边有一个老男人,似乎正在纠缠她。凭经验,她和他之间是不认识的。早知如此,不要放过她,好过现在便宜了那个老家伙。我回到朋友中间,想找点酒喝。一帮人正喝得高兴,包房的门突然被撞开了,朋友阿美吃力地扶着一个靓女跌跌撞撞地冲进来。定眼一看,又是她,摇头靓女。阿美介绍说,啊,我朋友,刚刚失恋,喝多了,差点给人“溶”了。
然后摇头靓女一屁股瘫坐在沙发上,就闭上眼睛睡过去了。她一定是喝晕了。
猪朋狗友们继续喝酒玩“俄罗斯”(一种酒场游戏)。直到四点多,大家才散去。散去的时候,朋友都是成双成对的。于是,一项艰巨的任务自然而然地落在了我身上:照顾那位摇头靓女。阿美临走还一本正经地丢下一句:不要惹她啊,良家妇女来的。于是,我只好做护花使者。我把迷迷糊糊的摇头靓女搬到了我住的地方。之所以用“搬”,是因为和一个女人如此贴身时,不能有任何非份之想,否则容易做错事,只能当她是一件物品一样,一件滑滑软软的物品。她睡在我的床垫上,我睡在沙发上。梦中,我见到了霸王流血,她在洗澡。没办法,净做这种梦。确切地说,她和很多东西一起洗澡,一条红色的鱼,一只超大型人ryeSNOOpY,一个五彩汽球等等等等。我捞起红鱼,放在砧板上剁,然后放进锅里用猛火炸。霸王流血气得拿SNOOpY砸我,我一…进SNOOpY的…里,溅出很多鲜红的…。我努力想抱紧霸王流血,可是我们之间隔着一个饱饱的汽球,我怎么戳也戳不穿……
当我醒来的时候,我肚皮贴着沙发趴在沙发上。还在回味着刚才的梦,为什么会是这样呢?难道我真的有那么多的情敌与仇恨?难道我没有真正拥有过霸王流血?我的脑子一片空白,酒的后劲开始发作。我的眼睛一点也睁不开,很多事情我都记不起来了,头痛得要命。我又睡过去了,只想这样不醒地睡着,因为我不知道醒来后干些什么。就这样,我完全忘记了屋子里还有一个女人存在。好像睡了很久很久,然后终于醒过来了。一睁眼,又看见黑夜。还有,一个女人。她坐在窗台上,背对着我,好像在哭,没有声音,只有手在默默地抹着眼泪。
我没有打扰她,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她的背影。我不知道她的名字,也不知道她到底因为什么而哭泣;我也不想知道。不是我不好奇和没有兴趣,而是,我知道,现在,我和她的心情是一样的。事情和人物只是一种导火线,人们往往知道很多事情,但是不能真正体会到别人的感受。而那一刻,我觉得和她之间,什么话都是多余的,因为我们的感受与处境是一样的。我就这样在她背后看着她,不敢抽烟,怕惊醒了她的忧伤。我在想,霸王流血会不会这样因为我而哭泣,我在想,为什么我爱的人不爱我,我在想,为什么爱情会让人如此的忧伤;我在想,这个世界上有多少人这一刻正在流泪;我在想……我在想,她是不是也在想着我想的东西。
许久之后,她终于擦干了眼泪。当她扭过头来,我们的眼光相交了,好一会儿。然后,彼此客气地打了声招呼,寒喧了几句,就像是老朋友一样,自然而亲切。再然后,她走了。我没有留她。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我们大家都还没能忘掉从前,也许是我们大家对新的开始都还没有心理准备,也许我们大家都已经害怕了受伤,也许我们大家都累了。
一个月后,我收到她的一封伊妹儿,地址是阿美给她的。她说:那天,你睡了很久,我醒来的时候,你还在死睡。我就这样靠着窗边看了你很久。你睡觉又打呼噜又磨牙还说梦话,好像在说什么“杀”“杀“杀”。是不是梦到情敌了?阿美告诉我说,那晚你失恋了。其实我也是。两个失恋的人,还有什么可说的。不过,那天,真的感觉很温暖。好像很有一种“相伴”的感觉,是一种心灵的相伴。这胜过太多同情的目光与无关痛痒的言语,很多安慰这个耳朵进了那个耳朵出,一点到不了心里去。那天,有一种很奇妙的感觉,就好像有一些事情突然触动了你的感觉,你觉得非常安慰一样,而这些能够触动感觉的事情却是可遇而不可求的。我现在已经好很多了。我迟些要到另外一个城市去了,不是为了逃避这个伤心城市,而是工作的需要。不怕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