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袁洪,他其实一开始是不打算带它。
毕竟它虽然能开口说话,这段时间又跟着明叔蒙学,如今已经能够识文断字,但相貌和人还是相差太大。
不过这家伙一听说要去滇南。
怎么也不愿意留下。
此刻头上戴着一顶草帽,将脸庞遮掩住了大半。
看上去倒是和人几乎没有两样。
而且。
之后他又细细思索了下。
遮龙山茫茫原始山林,又有虫谷和山溪拦路,将它带上的话也不是坏事。
有它和昆仑两个天生就在山里长大。
到时候作为斥候探路,说不定能够发挥出意想不到的优势。
队伍之中。
隐隐还能看见一道熟悉的身影。
赫然就是张云桥。
他这段时日在山上也算崭露头角。
但多年行走江湖的经历,加上他本身就不愿常年待在山上,于是主动请缨,陈玉楼知道他的本事,也就顺势答应了下来。
此刻抬头望去。
除了牵马而行的队伍。
还有车队。
这年头长途跋涉,可不是一件容易事。
不过,车上除了粮食,携带最多的却是枪支火药,还有孔明灯。
前两天,老齐头便提前完成了任务。
父子三人没日没夜,一口气扎出了三十多盏灯。
甚至为了以防万一,齐虎也在队伍之中。
他虽然是庄户。
但在陈家庄多年,也清楚庄主做的是神么样的营生。
陈玉楼提出这件事的时候,齐虎非但没有一点抵触,反而异常兴奋。
此刻的他,就在车队边站着。
远远看过去都能察觉到他脸上的激动。
“陈兄,带上车队会不会拖慢行程?”
鹧鸪哨看了眼盗众后方的车队,眉头微微一皱。
“两条路。”
“我们骑马走山路,车队则走沿沅江走水路,在黔南汇合。”
似乎早就料到他会发问,陈玉楼平静的开口解释道。
关于前往滇南的路线规划。
他其实早就有了准备。
只不过这几天,又重新梳理了一遍,用于查缺补漏。
“既然陈兄早有安排,杨某就不多言了。”
鹧鸪哨知道卸岭家大业大。
不像他们搬山一脉。
如今就师兄妹三人,外出并没有那么多讲究。
陈玉楼对此行又尤为重视,这么做也无可厚非。
只是。
他这几天一直在闭关修行。
哪里知道,陈玉楼所做的准备远远不止如此。
早在几天之前,他就沿途撒了常胜山盗众出去,沿途打探消息,等于建立了一个巨大的情报网络。
不敢说手能伸到滇南一带。
但至少在湘省以及滇黔交界,这一路过去他们可以高枕无忧。
到了滇南境内。
到时候又会换成另一个思路。
那边自古就有茶马古道,他们完全可以乔装成行商,一直深入滇越境内,最后再做打算。
“道兄觉得如何?”
“陈兄考虑之深,杨某绝对做不到如此。”
简单听了下他的计划。
鹧鸪哨难掩感慨,一脸敬佩的道。
说实话,让他来的话,顶多就是画一条大概的路线,边走边做变化。
但短短三天时间。
陈玉楼竟然能够做到这一步。
考虑之周全,绝对是前所未见。
“既然道兄也无意见,那就不耽误了。”
陈玉楼吐了口气,朝着队伍一挥手。
“出发!”
等候许久的众人,立刻上马驾车,直奔山外而去。
“少爷,杨魁首。”
“饮下这盏酒,我等就在庄子遥祝此行顺利无恙了。”
见他们即将启程,鱼叔和玛拐则是越众而出,手里端着两杯竹叶酒。
“那就借鱼叔吉言了。”
接过酒水,陈玉楼仰头一饮而尽。
鹧鸪哨也没有半点犹豫,接过酒水,饮尽后,冲着两人抱拳道谢,“多谢鱼叔、拐子兄弟。”
玛拐目露伤感,一脸的不舍。
这一别最少也是半年以上。
他却只能独自一人留在山上,心里实在不是滋味。
“走了。”
“江湖儿郎,哪来那么多的婆婆妈妈。”
“等回来那天再不醉不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