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说,都云洞这块地界,居住的几乎全是苗人和侗人。
药材需求极大。
来往贩卖的话绝对是个暴利行业。
为何掌柜的却提醒他们千万不能碰?
“陈先生,你这……”
原本陈玉楼说自己初来乍到,说实话掌柜的心里并没有当一回事,只以为他是一句托词。
但眼下看他神色不想作假。
他才知道,眼前这位估计真是人生地不熟。
只是……
什么都不懂就敢一头扎进老司城。
他都不知道是该说陈玉楼这帮人是胆大包天好,还是不通世事好。
“这么说吧。”
掌柜的回头看了一眼四周。
见无人注意。
他这才伸手指了指天上。
“那位下了场,谁还敢在这块地界捞饭吃?”
那一位?
看着他的手势。
陈玉楼几人当即明悟过来。
那让他噤若寒蝉,小心翼翼到这种程度的,老司城里也只有彭家了。
只是,坐镇老司城八百年的家族。
几乎和皇帝没有什么区别。
这等钟鸣鼎食之家,最不缺的就是银子,犯得着和小民争利?
自古伐冰之家不畜牛羊。
这彭家倒是有意思。
等于直接断了无数人的生路。
“应该不至于吧,到了那一位的身份,这点小钱也看不在眼里了……”
陈玉楼端着酒杯轻轻抿了一口。
故意露出不信之色。
“呵,这要是放十年前,打死我也不信,但明文都已经张贴在了城里,要不给我一百个胆子,也不敢胡乱揣测啊。”
掌柜的叹了口气。
他在老司城十年。
深知一个道理。
那就是无论如何,也不能与彭家作对。
“难道……”
听到这话。
陈玉楼心头不禁泛过几个念头。
盐铁还能贩卖,唯独禁了药材,这显然不对。
大概只有一种可能。
那就是彭家可能在布一局大棋。
什么时候才会用到无数药材?
当然是打仗。
想到这,陈玉楼下意识瞥了身侧的鹧鸪哨一眼,他似乎也想到了这一步,目光里迷雾之色缓缓散去。
“不能再说了,现在城里风声鹤唳,谁敢乱嚼舌根子,被府卫听到,轻则投入大牢,重则家破人亡。”
见陈玉楼还有张口的意思。
掌柜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惊惧,连连摇头道。
“掌柜的多虑了。”
“陈某是生意人,赚钱第一位,又怎么敢冒杀头的风险?”
陈玉楼摇头一笑。
示意掌柜的不要惊慌。
“对了,掌柜的,还有件事我想问问。”
“只要不涉及那一位……陈先生尽管直言。”
掌柜的抬起袖子,擦了把额头上的冷汗,略显无奈的道。
“那是自然。”
“陈某想问问,往滇南方向的路……还行不行得通?”
“滇南?”
听到这个地名,掌柜的顿时犹豫起来。
陈玉楼不动声色的递过去两块银洋。
感受着那冰凉的触感,掌柜先是一愣,然后犹豫之色瞬间散去。
“这,陈先生太客气了。”
毫无烟火气的将银洋笼入袖子里,掌柜的深吸了口气,这才压低声音道。
“这都匀之西有个水城白马洞,有安家土司坐镇百年。”
“两家隔着南龙河相望。”
“一苗一彝,原本还互通往来,但自从前些年,安家断了药材,引起了彭家的极度不满,现在垄断药材,就是打起来了。”
果然有钱能使鬼推磨。
陈玉楼心中暗笑。
不过脸上并没有太多表露,只是静静的听着。
“陈先生你要真去滇南的话,最好绕路而行,据说交界处都已经打生打死,经常有人逃来避难。”
“好,多谢提醒。”
“另外,掌柜的要是有事就先忙。”
听到这话,掌柜的也不多留,起身继续去迎来送往。
目送他回到柜台后。
陈玉楼脸上的笑容一点点敛去。
只剩下一丝凝重之色。
不得不说。
这两块大洋的还是值得。
至少从掌柜一番话里,得到了两个重要消息。
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