棺顶上还有绳索绞过留下的痕迹。
整具棺椁极为古朴,棺身上刻了无数圆环,首尾相连彼此紧扣,隐隐形成一头似虎非虎似龙非龙的黑色古兽。
横跨棺身,仰头咆哮。
浑身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原始气息。
想来至少也是好几千年前的古物。
“螭虎么?”
没记错的话,山海经中似乎就有一种类似的异兽。
战国之后更是常见。
天子玺以玉螭虎纽。
秦始皇的蓝天玉玺,便是一方螭虎印,上书‘授天之命,皇帝寿昌’八个字。
“什么?”
听到他自言自语,鹧鸪哨不由低声问了一句。
“没什么……”
陈玉楼摆摆手。
目光随着灯火移向棺底,石棺四角分别铸着一个粗壮的独脚石人,风格也是古朴厚重。
见他心神沉浸在棺身之上。
鹧鸪哨也不好追问。
凝神打量着身前的石棺。
这棺样式确实古怪。
不仅仅是无缝的缘故。
比起寻常棺椁要短了一截不止。
他甚至尝试着测量了下,大概只有一米不到,这个长度就算古人普遍稍矮,也很难躺的进去。
除非是婴尸。
想到这,他不禁抬了抬头,视线越过众人落在了墓室深处那三盏幽幽的鬼火之上,比起之前鬼火已经黯淡了不少。
估计是两千年来。
铜柱中黑鳞鲛人的油脂已经流尽。
还是因为他们推门而入,打破此地平衡,才让往生烛灯芯上浸染的一点油脂再度燃起。
“丹漆!”
在他看向那三具接引童子尸时。
陈玉楼忽然吐了口气,随即反手从腰间取下骨刀,在绞石棺上轻轻一划。
力道不大。
但下一刻,一阵琉璃破碎的动静却是立刻传出。
灯火下,石棺表面出现无数细小裂纹,相互交错,就像是浮现出一道树影。
随着他手中用力。
裂纹迅速朝着棺身四处蔓延。
不多时,一块块薄如蝉翼,半透明状的碎片便尽数崩裂而起。
鹧鸪哨眼疾手快,反手一抓,摊开手掌,掌心里已经多出了一枚。
凑到鼻尖细嗅了下。
碎片上还透着几分说不出的味道。
“真是丹漆!”
礼记中就曾记载,令百工制弓,金铁皮革,胶脂丹漆。
只不过这一层丹漆刷的实在太薄,
形如琉璃。
与石棺早已经融为一体。
即便是他,也没有察觉到。
“棺缝……有道缝隙。”
破碎的丹漆如羽散去,很快就有眼尖的伙计,指着棺身上那一圈圆环惊呼道。
绞棺之人技艺惊人。
棺盖和棺身之间严丝合缝不说,为了隐藏那一条几乎不可见的细缝,又以纹饰与丹漆掩饰,几乎真与无缝棺椁一模一样。
“既然找到了,还愣着作什么?”
陈玉楼耸了耸肩。
随手将手中骨刀收起。
“是……”
那伙计讪讪一笑。
好歹也是老江湖了,结果却在掌柜的面前丢了个大人,一时间实在有些抬不起头。
不过,这种情绪很快就被开棺摸金的期待冲散。
几个人借着探阴爪,插入缝隙,一点点将棺盖撬开。
等到缝隙出现。
老洋人立刻握着水壶上前,以防有尸气侵袭。
但出乎他意料的是,石棺中幽静一片,并未出现乌窖毒烟,伏火暗箭之类。
“开!”
见此情形,开棺的几个伙计再无犹豫,一声低声,合力将沉重无比的棺盖直接掀起,抬到一旁地上。
旁边伙计,则是挑着一盏风灯移到棺顶之上。
其余人目光则是迅速往棺内望去。
“竖葬棺?”
“不对,这他娘什么葬法?”
“该不会是活人下葬,活活闷死在棺内吧?”
借着灯火,众人分明看到石棺内,一具还未腐烂的尸骨蜷缩其中。
身形呈现出一个诡异无比的姿势。
“蜷葬?!”
一直不曾说话的灵。
歪着脑袋轻轻说了一个词。
战国时代,百家争鸣、列国攻伐,周礼分崩离析,加上各国有意脱离周制,葬式也衍生出各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