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男子一拍大腿,一挽长发,心情颇佳,咧着嘴笑道:
“在下江玉风,你称呼我一声江公子就行。
至于下狱吗,呵呵,本公子自然是被冤枉的。”
江玉风的脸皮倒真是厚,开口就让人叫他公子,不过看他言谈举止,肯定是大户人家出身,与另外两名囚犯截然不同。
“嗤~”
不等顾思年答话,边上一位胡子拉渣的囚犯就鄙夷一笑:
“江大公子,进了这牢房的,十个有九个半说自己是冤枉的。
端的都是好人啊~”
“好人”这两个字被拖长了好些,满是嘲讽的味道。
江玉风眉头一皱,指着那人鼻子骂道:
“闭上你的臭嘴,本公子我是不是好人不提,像你这种拐卖幼童的货色,放在外面我见一次打一次。
我看你是茅厕里点烛灯,找死!”
顾思年无比错愕,没想到这位看着文质彬彬的江公子骂起人来如此彪悍。
那囚犯也是个欺软怕硬的主,被骂了一通就红了红脸,愣是没敢回骂。
“砰砰砰!”
江玉风的大骂声召来了牢房外的狱卒,凶神恶煞的狱卒恶狠狠的敲了敲牢房们,瞪着眼睛骂道:
“直娘贼,都给老子闭嘴!”
“一群贼配军,抄家充军的货,到了这还嚎!
死到临头尚不自知!”
几人同时缩了缩脖子,把头扭到了一边,不敢答话。
狱卒刚走,江玉风紧跟着又开腔了:
“小子,还不知道你叫啥名字呢?”
“顾思年~”
“唔~名字倒是不错,有几分读书人的样子。”江玉风轻声问道:
“口袋里有银子吗?”
“额,没有~”
顾思年眉头微皱,难不成这家伙是狱中恶霸,还要收保护费?
自己穿越而来,身上半个大子也没,真要收保护费就只能问他是某信还是某宝了,实在不行就某呗。
“唉,没银子可就麻烦了。”
江玉风叹了口气:“看你也没见过啥世面,本公子好心告诉你。
今晚会有差头挨个提审问话,说白了就是看你有没有油水,给点银子孝敬孝敬,啥事没有,若是荷包鼓鼓以后还能在牢房中照应你一下。
要是分文也无,那就先打三十杀威棒,再给你脑门上烫金刺字,刺字一旦印上去,这辈子就算毁了。
而且你这小身板,三十杀威棒就能要你的命,跟你一起来的几个王府下人,昨天都被打死了,尸体估摸着已经喂狗了。
再有,万幸你没死,等下了死囚犯的牢房,那些憋疯了的汉子看到你这种小白脸,还不得两眼放光?
他们怕是得拿你好好寻一番快活了~”
江玉风一边说一边打量着
顾思年,诡异的目光让顾思年头皮发麻。
寻快活?
顾思年顿时某处一紧,脸成了猪肝色。
要么落地成盒,要么被玩弄一番?
老天爷,玩我呢!
顾思年突然觉得大腿被戳了戳,下意识的伸手去摸,江玉风在私下塞过来一个小小硬硬的东西。
银子?
顾思年诧异的看了江玉风一眼,萍水相逢,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大方?
一道细弱游丝的声音飘进了他的耳朵:
“我带的不多,只能给你这么点了,少挨几棍保条命吧。
平陵王不是坏人,你更不是,当我做善事了。
莫做声~”
顾思年会意点头,投去了一个感激的目光。
萍水相逢还能帮自己一把,顾思年对这个江玉风升起了不少好感。
再有,他的语气中好像默认这位平陵王是个好人,那满门被抄说不定真是有天大的冤情。
随着江玉风闭嘴,牢房中重归寂静,再无半丝声响。
太阳一点点落下山头,牢房中的光线越发昏暗,偶尔还能听到外面走廊里隐隐约约传来的哀嚎声。
估摸着又是哪位倒霉催的囚犯挨了揍。
正如江玉风所说,几名囚犯被接二连三的提走了,生死就在这一遭。
江玉风走的时候倒是全无慌乱,口袋里的银子足够他逃过一劫,甚至还有闲情逸致朝着顾思年眨眨眼。
“唉~刺字啊。
我可不想刚来就刺字。”
独自一人的顾思年叹了口气,摸了摸脑门,惴惴不安的等待着。
“砰!”
“兀那贼配军,到你了!”
两名凶神恶煞的狱卒走了进来,不由分说的就架起顾思年往外走。
手脚都带着镣铐的顾思年就这么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