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虎兄弟!”
武翔屁股刚着地就想起了什么,飞也似的向外冲去,因为他记得刚刚严虎好像中箭了。
“小虎兄弟,人呢!”
武翔几个健步就冲到了严虎身边:
“没事吧!”
“没事没事。”
严虎半坐在地,咧嘴一笑:
“就蹭破点皮,小伤。”
“妈的,吓死老子了。”
武翔骂骂咧咧的扯开一块布条帮他包扎伤口,嘟囔道:
“你这也太危险了,以后可得小心着点,燕军那箭头准得很。”
“呵呵,知道了。”
严虎无所谓的说道:
“咱们这些大头兵,不就是风里来火里去吗,皮糙肉厚的,不打紧。”
站在一旁的顾思年略有些欣慰,别看前两天这几个还拔刀相向呢,现在俨然是生死兄弟了。
男人,尤其是军人,就是这么简单,一两天就可以建立起过命的交情。
这两天大家并肩作战,你救我我帮你,早就在死人堆里滚了一圈。
顾思年扫了一眼城外呼啦啦撤退的燕军,随口问道:
“咱们的伤亡怎么样?”
曾凌川答道:
“死了十六个,重伤两个,都抬到二楼去了,其余轻伤不计。”
众人有些沉默,这种情况下受重伤,基本上就是等死了,天王老子来了也无能为力。
“伤亡不小啊。”
顾思年握着刀说道:
“告诉兄弟们,要尽量小心,能别带伤就别带伤,尤其不能重伤。
咱们就这么多人,死一个就少一个!”
“好!”
曾凌川犹豫了一下,压低着声音道:
“大哥,援兵还是没有消息。”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一言不发。
这情况不对劲,第二天晚上西堡寨的人就撤走了,今天第五天了,按理来说他们早就把消息带回去了,援兵该来了。
但直到现在,他们没有见到一兵一卒。
顾思年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只是问了一句:
“粮食呢,粮食还剩多少?”
负责粮食的林易槐默默答道:
“咱们带的粮食本来就不多,这两天已经省着吃了,但剩下的粮食最多还能撑三天,三天之后……”
“妈的,不是说好了会给咱们送粮食的吗!”
铁匠愤愤不平的说道:
“现在援兵没有,粮食也看不见!”
他这个平时一顿饭吃几大碗的汉子,现在一顿只能吃两口,憋屈的很。
“别发牢骚了。”
顾思年抬了抬手压住了众人的怒火:
“事已至此,咱们只能靠自己。
再等等吧,粮食尽量省着点吃,若是还没有援军,咱们再想办法。”
“好!”
顾思年缓缓转头看向右屯城的方向,喃喃道: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
时间一点点流逝,一天又一天。
期望中的援军始终没有出现,答应好的粮食补给也没有任何音讯。
二道沙上的顾思年他们,彻底成了一支孤军,仿佛已经被右屯城的昌字营遗忘。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燕军的进攻势头逐渐停止了。
一开始燕军气势汹汹而来,每天都会进攻个三四次,到后面逐渐减少,一天两次,一天一次,直到第八天,从早到晚也没看见一个燕兵来进攻。
原因只有一个:
燕军的损失太大了。
堡寨外的沙丘上躺着成堆成堆的尸体,少说有一百多具,战死人数远超守军,在太阳的暴晒下散发着阵阵恶臭。
巴掌大的堡寨确实让燕军吃尽了苦头,人还没走进,先挨两拨箭,爬墙之后又得被石头砸,好不容易爬上去了,就会发现寨墙上全是凉军,乱刀给你砍死。
燕军的弓弩手是抬头仰攻,凉军又全躲在墙后面,导致他们准头极差。
这仗实在难打。
所以燕军想通了,不攻了,大几百号人马往外一摆,围住堡寨,打算活生生的困死凉军。
你就算堡寨里存得住粮食,但你没水吧?这么大热天的,渴也给你渴死!
死寂的战场,孤独的堡寨~
还有一面绣着“凉字”的军旗无力的耷拉在那座最高的箭楼上。
顾思年他们这一群人全都背靠墙角、坐在地上,肚子咕噜噜直叫,嘴唇干得开裂。
顾思年的嘴巴里还嚼着一根干枯的稻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