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为统帅……何必亲冒石矢上去厮杀。”女子的声音有些哽咽。
“不去不行啊,本就是溃兵,如果主帅激不起士卒斗志,后面就是全军覆没的下场……”感受到妻子的担忧,拍了拍她手背,“不过还在一切都闯过来了,走,回房给为夫敷药……顺便脱光让我看看孩子长多大了。”
蔡琰含着眼泪,打了他一下:“不正经。”然后破涕笑起来。
天光偏斜,灯笼比平时早早的挂上屋檐,主心骨回到了府邸,家中多了许多笑语之声,小丫鬟香莲趾高气昂的指挥着仆人四处挂灯笼,又呵斥着某个侍女准备糕点水果,端着木盘的两道身影怯生生的点头,托着走过长廊,远远看着长檐下走过男女,就要过去,旁边的同伴伸手拉了拉她,摇了一下头,余光中侧面一名大汉持着双戟领一队士卒巡逻而过。
俩人只得低头离开。
低声交流的暗语在某一些人间传递,不久之后黑夜降下,馨黄的灯光笼罩后院,公孙止用过晚膳后,与蔡琰回到暖黄的房间,香莲打了水进来,服侍着二人泡脚,随后退了出去候在门外。
此时的夫妻俩聚少离多,但相对的默契还是有的,身处这样的大环境,很多事情都需要去包容体谅,尤其是聪慧的女子,很是心疼自己的丈夫。夜深人静下来,俩人相依相偎着,没有太多的话语,只有属于两人难得的相处时间。
侧院,恶汉交卸了差事,找到了这边的小厮,在众多侍女中扫过,心潮澎湃的揉着手掌,虽然他并不好色,但三个月行军打仗带来的压抑还是有的,冥冥中他指了一位相貌颇为看上眼的,身材也比其他女子壮硕一些,便是搂着离开,去往自己的偏房。
夜变得更加深邃,风刮过长廊,呜呜咽咽的吹响,某个房间传来女子的呻.吟,男人粗野的喘息,在风里变得断断续续的飘远、飘散。
入冬以后天亮的比较晚,屋外静悄悄的,但有些许脚步声,有人贴着门扇通报一声:“主人,郡丞和李先生在侧厅书房等您。”
房内的帷帐轻摇,公孙止轻轻坐起来,看了看身旁还在熟睡的女子,替她遮盖好被子,轻脚下了床,侧方的香莲听到动静,打着哈欠过来帮忙穿戴衣袍,穿戴间,他叮嘱小丫鬟:“早饭的时候,吩咐厨房那边多主意吃食。”
“嗯,还请主人放心,夫人饮食都是由婢子们先尝了的。”
系好腰带,公孙止拉开房门,跨出去,笑了一下:“蹇管事还把宫里那一套用到这里来了,不错!”
说着,与门外的李恪数名等候的侍卫一起离开。辗转长廊,来到书房,李儒和东方胜早已恭候多时,正在小炉上烤火,见到大步进来的身影,起身拱手,那边挥手让他们坐下,随后也落座。
“政事上的事,我没那么多精力去管,到时候看结果就行,不过再说互市之前,我要说一个更重要的事!”公孙止招手让人取过羊皮地图挂起来,手指点在上面两处:“来年开春,袁绍必定会拿下幽州,这已经是他碗里的肉,改不了了,但是我要在军都山修建一座居庸关,不仅只是这一处,并州雁门郡那边的句注山,也要关隘,就叫雁门关!”
两只大手狠狠按在上面,他眼下的势力上:“……既然咱们吃不了两块肥肉,那就各咬一小块下来,让袁绍领着残缺不全的两个州,心疼死他——”
李儒和东方胜没料到首领一回来的动作会有这般的大,面面相觑起来……
……
天光放亮,难得出了冬日阳光,气温微微有些上升。蔡琰醒过来时,正好是太阳升起来的时候,看到身边已无人,问了小丫鬟才知晓天还没亮就和东方胜两位文士商议事情去了,只得叹口气洗漱起床,然后与众女子护卫去吃早点。
路过书房时,里面的谈话依旧在持续,她笑了一下,也不去打扰,轻手轻脚的离开。
“……修建关隘确实花费时日、人力和财力,但不用我们来出,文优不是想要将那些商人联合一起来吗?没问题……只要他们组成团体,也是一股很大的力量……”
李儒捻着胡须,眼里闪过喜色:“主公的意思,是让那些商人那做?这道是一件省事的法子。”
正说话间,房门陡然打开,巨汉的身影堵在门口,探头张望片刻,像是找什么,随后调头想要走,被一旁守候的李恪叫住:“首领谈事情,慌张的跑进来做什么……咦,你今日怎么迟了这么久?”
“我不知道主公在书房谈要事……”典韦抠了抠脑袋,眼睛里还有些迷糊:“……我那对铁戟不见了……我找遍府里上上下下,所以才来迟了。”
李恪扬了扬手中狼牙棒:“自己吃饭的家伙都能弄丢,昨晚把自己折腾糊涂了……”
首位上,公孙止正欲继续与李儒说话,手指举在半空僵了一下,目光重新回到颇为尴尬的大汉身上,眼睛眯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