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皇后冲过来,一把拉住那护卫,哭喊:“曹兖州你要做什么......你要把陛下带到哪里去,陛下还活着.....你救救他啊.....求求你.....把陛下还给我!”
曹操抿着唇,用力将抓住护卫的那只手扯开,挥了挥手,护卫抱着尸体点头去往深宫,伏寿颓然跪坐到了地上,眼泪吧嗒吧嗒的掉落,微张的双唇里已经发不出哭的声音了。曹操蹲下来,取过一张绢帕丢到少女手上,然后缓缓起身。
“不要哭,皇后不能没有丈夫......大汉也不能没有皇帝,臣曹操,给你们重新找一个......就是了。”
他看过夏侯惇,后者会意,又带来数百兵卒进来,准备将宫门里簇拥的三百多名男女宫侍带进宫殿里,一道身影陡然过来,在曹操面前跪下,“妾身乃是宫中御长,愿侍奉新‘陛下’和皇后。”
“宫中御长.....你熟悉宫中事务,也好.....那你和你的人留下吧。”曹操拍拍瘦弱的肩膀,走过去半步停了停,只有对方听得到的声音在说:“好好看管宫室,不要因为你长的美,我就不杀。”
任红昌咬着唇,看了一眼前方的少女,低下头:“是!”
曹操欣慰的点了点头,脚步方才迈开朝宫门过去,片刻后,有士卒从宫殿中过来:“禀主公,那刺客已抓到。”
“带下去,我要亲自审问。”
步伐停下来,随后折转,跟着那士卒过去,路过之前带进一众宫女、宦官的宫殿时,凄惨的求饶和死亡的惨叫响起廊檐下,夏侯惇擦着血淋林的手,提枪从坍塌的殿门中出来,随着曹操一起走向关押那名刺客的房间。
千疮百孔的窗户有火把的光芒斑驳的投在外面的地上,里面正在拷打,传来鞭子抽响皮肉的声音,推开门,一名被剥了衣袍的刺客捆在殿柱上,几名士卒一边大声询问,一边抽打对方,壮实的身体上,被抽出一道道血淋淋的伤痕,狠的位置,一些血肉都不见了。
发髻散乱的刺客只是垂着头,咬牙的哼哼几声,连句求饶的惨呼都未曾发出。
“倒是条汉子,可惜了啊......”拖着披风进来的曹操见他模样倒也感慨一句,拔出剑探到对方下巴,挑起低垂的脸,“你是刺客,受人行事,只要你说出是谁在背后想要行刺陛下,我饶你不死。”
韩龙半拉着眼帘看了看对方,嘴角勾起一抹笑容,露出带血的牙齿:“你为何这般蠢,明知我是刺客,就该知道,来行刺皇帝就没想过要活着离开。”
“但.....陛下没死!”曹操面无表情的开口,听的身后的夏侯惇撇了撇嘴。
“休要唬我.....”韩龙口中淌着血,嘶哑的笑出声:“我下手,从来都是要害......就算现在没死,等会儿也会流血流死的,说你蠢还真是蠢......哈哈哈......”
“你这贼子讨死——”
“兄长不可!”
后方,夏侯惇陡然暴怒大喝,他性子鲁莽,可向来最为敬重自家大兄,挡下就抬起大枪就要戳过去,此时,屋外有人进来,也陡然大喊出声。曹操听的出声音是谁,回头正见曹纯大步走进来,他看了看被捆缚的刺客,对方也把视线转过来,开口笑了下:“原来是.....曹兄。”
“子和,你何时认识这讨死的刺客?”夏侯惇放下枪在俩人之间来回看了一眼,有些迷糊了。
见曹操的目光也望过来时,曹纯拱起手,犹豫了片刻,终究还是开口:“一开始我也不知,本在后面督军,见到郭祭酒让李典、乐进二人急匆匆的带兵出城后,方才知晓陛下被害,过来这边就听到你们的对话,到了门口方才看清这刺客竟是故人......”话语停顿了下,他看了看韩龙,“这人是公孙首领的人,在冀州黑山我们就是熟识。”
曹纯的声音在屋内回荡,曹操闭着眼倾听了一阵,眉头舒缓开又皱起来,屋中火光摇曳,他陡然抬起剑,一剑朝捆缚的刺客斩了下去——
噗!
绳索断开,坠落到地上,噌的一声,长剑归鞘。
“给他上药,押下去看管!让公孙止亲自来要人——”说完这句,提着倚天剑,转身离开。
深夜过去不久,百官颤颤兢兢的正在破烂的房屋内熬过这个凌晨,洛阳外的远山、原野上骑兵四散奔弛,深邃的黑夜里,周围显得安静,奔行的火把偶尔会在几里,或数十里找到偏僻的人家,几名骑士过去敲开门,一名白发苍苍的老妪慢腾腾出来。
“你家可有孩子?”有声音在问。
老妇人摇了摇头,浑浊的眼睛害怕,然后整个人都缩回去想要关门,就被对方一手推开,蛮横进来的身形将她挤倒,举过火把看了看不大的屋中确实没有任何人后就退了出去,那老妪坐在地上,害怕的哭起来:“我儿子....在洛阳大火时.....就被西凉军杀死了.....你们也把我这老不死的也带走吧.....”
然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