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妨无妨!”曹操在他们来时,已饮过几碗,脸上已是浮起酒色的红晕,豪迈的摆了摆手:“我观云长乃忠义之人,心中有点傲气亦属常事,玄德就莫要此事上纠缠下去,怀了席间气氛。”
“是。”刘备谦虚的点了点头。
公孙止看在眼里,嘴角微微勾起,放下空碗,从一尊小鼎里舀了酒水给他倒上,“刘徐州,今日为何突然来了许都?”
“这.......”刘备看着荡漾的酒水,叹了一口气:“陶刺史将徐州交于备打理,才堪堪坐下,就被伺机在侧的虓虎给夺了去,还累及家眷离散。”说到这里,眼角隐隐有了泪渍。
“吕布夺了徐州?”
闻言,曹操愣了一下,毕竟第一首情报还没传过来,此时听到事主的苦诉,手指敲在桌面,沉吟:“吕布骁勇世之罕见,若非当初公孙提醒,我也差点兖州不保。”他抬起手轻拍了下刘备臂膀,“玄德莫忧,待春暖冬雪化开,操必擒此虎。”
叫嚷的嘈杂声从另一桌传来,环眼豹子头的黑脸大汉洒开衣领露出浓密的胸毛,端着就碗,一脚踏上桌子,酒水洒出的顷刻,瞪圆眼眶,叫嚷:“吕布算得什么,要不是趁夜偷袭,我张翼德岂会怕他......要不是掩护我兄长脱困,非得与他大战三百回合——”
一群站在这世间武力巅峰的大汉,也在跟着叫喊、愤慨的拍响桌子。嘈杂热闹的氛围,公孙止也举起酒,“吕布也算得上一位英雄,如今得了徐州,更是如虎添翼,待开春之后,我也觉得不能给他喘息之机。”
“徐州旁边就是袁术。”曹操点了下头,皱眉:“操担心吕布会与他联合,一旦打起来,战场铺开,反而让宛城的张绣坐大,若是让他偷袭许都,事情就麻烦了。”
公孙止手指敲在桌面,哼了一声,“袁术不过坟中枯骨,司空莫要忘了正在征伐江东的孙策,如今他似乎已有脱离袁术之心,莫不如许他官职侯位,让他牵制袁术。至于张绣......兵不过一两万,如今还未粮秣忧愁,哪里能北上偷袭许都,只需司空遣一大将留守,此人必然不敢妄动。”
手握起来,形成拳头。
“拿下徐州后,不如顺道一起把袁术也灭了吧,省的将来我又跑一趟。”
语气斩铁般的凶戾,让将不过关张、文不过孙乾、简雍之流的刘备心惊胆颤,席位交谈间,他已知道眼前这位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已是边境五郡的都督,手握数万兵马,更重要的是中原乃至北地的大部分战马来源都要仰仗对方。
“哈哈,公孙豪迈不减当初啊!”曹操满饮一碗,放下来:“那公孙认为天下还有多少英雄豪杰?”
公孙止笑了笑,身子微微前倾,目光停留在面色如常的身形上,“刘徐州认为呢?”
“雄踞河北,坐拥四州的袁绍算一个。”刘备端坐,紧抿双唇,嚅了嚅:“还有故去的白马将军公孙瓒也算一个。”
“袁绍好谋少断,我与他交手数次,知他性子,论起来只能是算半个英雄。”
过了片刻,公孙止缓缓的、低沉的开口,想到舍身成全他的那道身影,摇摇头:“我父,骁勇,对外,他称的上英雄,可惜不善计谋,不体恤士卒,最后输给袁绍,就谈不上英雄了,刘徐州接下来想必要说西凉马腾、韩遂之流,亦或单骑独闯荆州的刘表,还是子承父业的孙策?”
“难道不是?”刘备望向他,忽然间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公孙止摇了摇头。
对面,曹操忽然笑起来,手指隔着空气点点公孙止:“我知公孙想要说什么了,这天下英雄......”
“.......唯刘徐州一人尔!”公孙止身子前倾,接上曹操的下面的话语,声音缓慢低沉,一字一顿的说道。
“嘿——”
张飞猛然间大喝一声,“你这恶汉,怎能只倒半碗酒,必须满上——”
那边陡然的如雷般的暴和声,刘备手一哆嗦,将长筷掉在地上,连忙俯身去捡起,尴尬的笑了一下,如坐针毡:“备连兄弟声音都受不住,如何当得起英雄二字,不敢.....不敢......”
“哈哈哈——”曹操敲着筷子笑起来
夜深下来,不久之后,宴席渐渐散去,兄弟三人走在外面,踏着积雪沉默着,唯有张飞笑呵呵提着一坛酒,叫道:“二位兄长,太过拘束,那公孙小兄弟如今可是北地都督,又有曹司空一起和咱兄弟三个过这年,当真有让人感动。”
他跑到前面,看着兄长:“大兄,你觉得此宴如何?”
刘备拢着袖口,低垂着脸,深吸了一口气,摇头:“不敢动。”
......
他们身后,大牢门口,并肩行走的身影出来。
“今日,公孙为何要吓这刘玄德?”
曹操望着前面走入街道的兄弟三人背影,说话间,白气从他口中冒出,转过脸来,旁边的公孙止披着大氅,也在望着对面,“司空觉得此人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