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底已是夏末,气温依旧很高,但时不时有风吹来,车厢内倒也不显得闷热,由东向西的队伍只有三百来人,因为车中病人的缘故,道路较为崎岖,书生在这里也是有几分颠簸摇摇晃晃,看到这一点,公孙止只得让整个队伍都将度放的很慢。&29378;&20154;&23567;&35828;&32593;&936;&969;&936;&12290;&120;&105;&97;&111;&115;&104;&117;&111;&65287;&107;&114;
“待到了雁门郡那边,道路就较为平缓了一下,途中谷侯要是不舒服,立即叫华佗过去照料。”
这样的年月里若不会骑马,或者家中没有马匹、车撵而出门是很麻烦的一件事,尤其队伍中还有一个严重的病人,眼下也只能忍着让度缓下来,实在没有其他办法可想。
上谷郡西行至雁门郡约五百多里路。
一行三百人车辆、马队简装轻行,偶尔天下大雨冲散了炎热,走走停停,等到了雁门郡地界,已近十月入秋了,秋日的暖风微微卷起车帘,吹了进去,斑驳照在苍白枯瘦的脸上,书生的身子越的虚弱。
有时吃下东西也很好少了,通常这个时候,他都会赶走公孙止,不让他进来,其实也是不想让对方看见自己连吃口稀饭都会噎着的样子,正如华佗之前所说,五脏六腑已经衰竭了。
到了阴馆城下,迎接的队伍也出了城门,远远望去,除了徐荣以及身旁的郭汜外,还有一道熟悉的身影,光光的脑袋,大胡须,歪鼻斜眼的朝这边跑来。
“领……老高已有一年多未见着你了。”奔跑的脚步缓缓,停下,蹒跚的又走了几步,看到从大马上下来的身影,喉结滚动,慢慢抬起手,声音哽咽的说了一句,陡然一下半跪下来,一把抱住公孙止的腿,放声哭了出来:“……领!老高做梦都想回上谷郡……都想着和大伙继续一起吃肉、喝酒,让我回来吧——”
“就是因为你是我兄弟。”公孙止用力将他搀扶起来,目光严肃,一字一句道:“才—是—为—你—好!”
他拍了拍哭泣的光头壮汉肩膀,望向那边马车,深吸了一口气“我已经有一位兄弟快要不在了,不想你再离我而去,所以……老高,你要好好的活着,就坐在定壤好好的享福,什么事都不干也可以……儿孙满堂才成,这是我给你的任务,也是唯一的。”
“那是他娘的牲口……”
高升擦了擦湿红的眼眶,“……我去看看酸儒。”
望着身影去了那边,公孙止也上前朝徐荣二人过去,后者连忙快步跨过来,拱手躬身:“末将见过都督。”
“不用多礼,今日我就不入城了,直接过雁门关,切记不要声张,待我回来,再与你们好生谈谈。”
徐荣、郭汜对视一眼,拱手垂,齐道了声:“是!”
不久之后,队伍再次起程,也没有让军队护送的意识,只是让几支商队过来打了掩护,混杂着出了雁门郡,在句注山停留休整半日后,终于过了广武,一路南下又是三天穿过原平县,才进入阳曲的地界。
书生的老家位于县城外二十里处一处庄子,周围近挨着的两座村落,道路间时常也能看到忙碌在田野的农家人,察觉到这支队伍朝这边过来,不少人直起身目光望了望。车辕起伏,马车摇晃,东方胜虚弱的撑起身子,视线朝四周望了过去。
“.……祖上是东方朔,宗族也算繁盛,到了桓帝时,又分了许多旁支出去,有些半道中落了,有些如我家这般的……还剩下资产……我呢……又是一个呆子,父亲还在世时,家中兄长就时常与父亲的一房妾室勾搭,后来父亲去世,我也没多想……等到被扫地出门方才醒悟过来……或许……他们早已有了这打算。”
队伍走过田野,一路轻声的对公孙止、高升说着,日头渐渐升了起来。李恪拿着朝廷的令牌带着数骑飞驰出了队伍,冲进那边的庄子,问过村人后,寻到隗里的家,一把将对方从灶头上揪了出来,“朝廷封赏的谷侯回乡了,你立即招人来迎接,这是印绶。”
稀里糊涂的被拖着,丢到门外的隗里捧着四四方方的小块印绶看了看,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又看了看对方几人高头大马,着甲挎刀的模样,心里没来由的哆嗦一下,小声问道:“周围村寨也没人举孝廉的,更没有人做官……到底是哪家?”
“你村里可有一家复姓东方的?”
“有啊,前面那处庄子里就是了。”那四肢粗壮的隗里指了下那边的方向,抠了抠头皮,“但也没听说他们家谁人当官了啊,你们是不是弄错了。”
啪!
手掌陡然扇到那隗里后脑勺上,直接将人扇的向前踉跄走出几步,李恪提着狼牙棒,怒瞪:“反正是你们村的,赶紧去通知人来迎接,少了一个人,下次就是这根棒槌敲你脑门上。”
那隗里摸着后脑勺,看着那支作势要打的狼牙棒,连忙将嘴闭上,当即撒开脚就跑了出去,挨家挨户的拍门叫人出来,李恪翻身上马,监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