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太子妃等人拼死的抵抗之下,家臣胜之带着世子刘不周逃走了。
不过山林中黑灯瞎火的,胜之根本摸不清方向,只是慌不择路的使劲跑,他带着世子刘不周并没有跑多快,虽然他一身武功,怎奈这二十多天的路途折磨,没吃没喝早就透支了他的身体,再加上背上背着刘不周,更加是跑不了多快的了。
穿过这片林子,翻过一道山梁,胜之就已经累的气喘吁吁,他回头看看,见没有追兵过来,四下里也听不到嘶喊的声音,就把刘不周从背上放了下来,俩人躲在山梁下的土坡深处,背靠的山壁,坐在那里不停的喘着气。
年幼的刘不周一直在抽泣,胜之抚着他的后背说:“世子不要害怕,咱们歇够了就走,他们追不上咱们的。”
“我不害怕,”刘不周哽咽的转过头问胜之:“胜叔叔,我的母妃是不是不会再来找咱们了?”
胜之的眼神一下子暗淡了,他没办法回答这个孩子的问题,垂着头哀伤的说:“世子啊下臣一定会保世子平安脱险的!”
刘不周靠在山坡下,脑海中想起了他被迫离开长安前,母子间的一段对话
那是前不久,他的父亲太子刘荣因被告发谋反下狱后,在太子府外,禁卫北军将整个太子府围了个水泄不通,三步一岗,五步一哨,严禁任何人进出。
对此浑然不知的刘不周见到家里突然来了这么多官军,他很是好奇,再看自己的母亲太子妃坐在那里一脸的愁容,他扑到母亲怀里,闪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问:“母妃,咱家为何来了这许多军人呢?”
太子妃哀怨的轻抚着刘不周的小脑瓜只是叹气,却一句话也说不出。
此时,家臣胜之忧心忡忡的进来对太子妃说道:“启禀主妃,臣下前往狱中探望太子殿下,可守门的官军却把臣下阻挡在狱门之外,根本不让我见太子!这可如何是好!”
太子妃也是没了主意,急的直掉眼泪。
刘不周虽然年幼,但胜之的话他听明白了,惊诧道:“我父王为何被下狱?”然后他扯着太子妃的衣服急切地问:“母妃,母妃你倒是说啊,父王怎么了?”
太子妃被刘不周这一问,实在忍不住,哭了出来,她紧紧抱着小刘不周,胜之在旁边也是垂首落泪。
“我去找皇爷爷去,我去找皇祖母去,”刘不周使劲的挣脱太子妃,叫嚷着。
太子妃将刘不周搂的更紧了,她哽咽着说:“世子啊,就是你皇爷爷下令抓的你父王!”说着,太子妃松开手,捧起刘不周稚嫩的小脸,泪眼婆娑的继续说:“而且你也不会再见到皇祖母了!”
“啊?这是为何啊?”刘不周睁大了双眼,惊诧的问。
太子妃看着年年幼稚嫩的儿子,她能说什么呢,他还这么小怎会懂得成人世界的事情,更不会明白那表面巍峨气派的皇城之中,暗地里隐藏着多少肮脏和龌龊,那至高无上的皇帝宝座上烙印着多少皇族的鲜血和数不清的阴谋
山坡下,刘不周想着想着,小脸就逐渐紧绷了起来,他突然双眼怒睁,转头问胜之:“胜叔叔,你告诉我,究竟是谁在坑害咱们全家?”
胜之犹豫了一下,说道:“世子还小”
“我不小!”刘不周愤怒的打断了胜之的话,小脸一绷正色说:“春秋时儒家祖师孔夫子拜七岁的项橐为师,还被孔子尊为圣公;鲁国的汪踦十一岁率兵抗击齐国入侵,英勇殉国;秦国的甘罗十二岁出使赵国,用计得了赵国十余座城池,被拜为秦相,这都是父王教我的,我是大汉世子,临江王刘不周,全家遭此横祸,虽然我还年幼,手无缚鸡之力,但就是我这黄口小儿也会拼了性命为全家报仇的!”
胜之听小刘不周慷慨说了这番话,已是泪如雨下,他激动的把刘不周抱在怀里,仰天长叹:“太子啊,您听到了吗?!您在天之灵别散,您的儿子,我们的世子小小年纪就如此的胸怀大志,您的千古冤屈一定会昭雪的!”
二人正说着,却不知杀手们已经偷偷的从后面摸了上来。等胜之发现的时候,主仆二人已经被包围了,胜之见状,赶紧背起刘不周,右手擎着刀,也不答话,一个箭步冲了上去挥刀砍倒了两个杀手,夺路而逃。其他杀手在后面紧紧的追赶。
胜之对这一带的地形根本就不熟悉,再加上现在是深夜,茂密的树林挡住了微弱的月光,他分不清四周的方向,约莫向前跑了不到一里多地,他就不得不停了下来,因为前面一道悬崖挡住了胜之的去路,从悬崖上向下望去,悬崖之下黑洞洞的深不见底,这是没路了。
胜之急的一阵心悸,他倒不是怕死,太子这最后的骨血说什么也不能断送在自己手里呀,想到这他紧咬牙关,转过身,面对着由远而近扑上来的一众杀手,将刘不周放在地上,把手中的刀“噗”的一声戳在了地上。
此时,杀手们已经赶到近前,十几个蒙面黑衣人一字排开,呈扇形将主仆二人围住,胜之双眼冷峻的看着对面众杀手,刘不周此时也不再抽泣,他虽然年幼,但眼前的情形他心里也明白,也许今天就会死在这悬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