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上的夜晚无论什么季节都是冷飕飕的,即便是在盛夏,昼夜的温差依旧很大。
傍晚的时候,刘不周从卫青,卫子夫兄妹的茅屋回来,竟然天赐机缘般的在山林的边缘再次遭遇了上次跑掉的那只蓝毛紫貂。
这次他不会再让这个小家伙逃走了,刘不周一直追赶着紫貂跑了几里路,到最后这只紫貂终于跑累了,速度明显慢了下来,反应也迟钝了许多,刘不周看准机会将紫貂逮个正着。虽然耗费了不少时间,但刘不周仍然心满意足的提着紫貂回了右贤王王庭。
他高高兴兴的来到奥琪布的宫帐门口,心里灵机一动,想给奥琪布一个惊喜,刘不周故意将紫貂背在了身后,笑着撩起帐帘走了进来,然而眼前的一幕让他有些诧异,就见宫帐里灯火通明,奥琪布坐在正中,脸色好像刚刚发过脾气似的很不好看,旁边却坐着弥加尔和布度格恩,两人都斜着眼睛在盯着他看。刘不周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站在那有些不知所措。
还没等奥琪布说话,弥加尔面无表情的问道:“为什么回来这样晚?”
刘不周能敏感的体会到此时宫帐里的气氛压抑而严肃,他也收起了笑容,回道:“今天走的有些远,回来耽误了。”
“你胡说,你最近这段时间都比以前回来的晚!”弥加尔冷笑道。
“我,”刘不周被弥加尔问的一时语塞,最近一段时间他总是去山林深处的茅屋找卫子夫兄妹,的确回来的比以前要晚,但他不能说出实情,只能憋在那里说不出话来。
奥琪布很不高兴的对弥加尔说:“你不要这样咄咄逼人的,让他把话说完好不好!”
坐在弥加尔旁边的布度格恩阴阳怪气的问道:“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公主?”
“没有,”刘不周赶忙否认。
此时布度格恩看到刘不周从一进帐始终倒背着双手,他像是发现了什么天大的真相似的,厉声道:“你背后的藏着什么?”然后就抢步过去站在刘不周面前,伸手指着他的背后:“还不赶紧拿出来?你这个卑贱的奴隶!”
其实刘不周本想当着奥琪布一个人的面把紫貂交给她,谁知道今天这两个家伙跑到奥琪布宫帐里对他兴师问罪的,他极不情愿的把背在身后的手转了过来。
“蓝毛紫貂?”在场的三个人不约而同的脱口而出。
奥琪布这下高兴极了,脸上的怒容一扫而光,几步跑到刘不周的近前,毫不客气的一把扒拉开挡在前面的布度格恩,笑的就像一朵绽放的花一样对弥加尔说:“我没说错吧,我的伊鲁巴一定是因为为我去抓紫貂才回来晚的!你误会他了!”
弥加尔狐疑的盯着刘不周一语不发。
刘不周把紫貂递到奥琪布手里,奥琪布爱不释手的抚摸着紫貂身上漂亮的玄蓝色皮毛,突然把脸一绷,转头对弥加尔和布度格恩说道:“好了,事情已经很清楚了,你们俩要是没事的话就请回自己的大帐去吧!”
弥加尔本以为抓住了刘不周一个把柄,想在奥琪布面前好好整治整治这个小畜生,不想却讨了个没趣,气急败坏的带着布度格恩走了。
奥琪布见俩人走了,看着刘不周,脸色微红的说:“伊鲁巴,你别误会啊,我从来没有怀疑过你,是弥加尔跑到我这来说你的坏话,说你最近特别反常。你没回来前,我还跟弥加尔因为你吵了一架呢!”
刘不周心里说不清的愧疚,这可能是他平生第一次说谎话,而且还是向奥琪布撒谎,这让他心里非常的不安,他赶忙岔开话题,指着紫貂说道:“公主,我现在拿去给衣匠,让他给你做一件能让整个草原都惊艳的紫貂披肩来。”
“嗯!”奥琪布开心的点头。
就在刘不周从衣匠那里回来的时候,正好路过关押着汉地奴隶的牢笼,他隐隐的听到有人在哭,这哭声明显是在努力的压制着情绪,不敢大声。
刘不周好奇,寻着声音找了过去,在牢笼的最尽头的大笼子里发现关着一个上了些年纪的女人,那哭声就是她发出来的,这女人浑身的衣服脏的已经分不出颜色,头发散乱,浑身不停的哆嗦着,虚弱的靠在笼壁上。
刘不周走过去,蹲在女人的身前。
那女人见有人过来,吓得一个劲的向后挪动的身子,眼睛里充满了惊恐的神色。
刘不周看到这,想起了自己当年被关在铁笼子里受尽折磨的日子,他很能体会这个女人现在的感受,他赶忙向女人摆着手,用汉话轻声的说道:“老妈妈,别害怕,我不会伤害你的,刚才我路过,听到你在哭,就过来看看。”
那女人仍旧瞪着一双惊恐的眼睛盯着笼子外面的刘不周,一句话不说,丝毫没有放松警惕。
刘不周见她还是惊慌失措的样子,进一步说:“老妈妈放心,我不是士兵,我也是奴隶,和您一样。”
那女人听到这才稍微放松了些警惕,眼神不再那么惊恐,用疑惑的眼神打量着刘不周。但她的哭声始终没停,刘不周有些不知所措,这女人要是再哭,万一被巡逻的匈奴兵见到,免不了又是一顿毒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