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北边的,则是由须卜都尉弥加尔率领的三万骁勇凶悍的匈奴精锐骑兵。
虽然数万兵马云集,但整个旷野上却可怕的鸦雀无声,空气在这一刻仿佛不再流动,凝固在了每个人的耳边,让人不由得感到压迫之极。
就连战马都被这肃杀的氛围感染的压抑着鼻息不敢大声的喘气,只有双方烈烈的战旗被呼啸的旷野之风吹的“扑扑”抖响个不停。
一阵马蹄之声打破了沉寂,一名匈奴骑兵催马来到弥加尔的近前施礼道:“禀将军,我军整装齐备,随时听候将军的将令!”
弥加尔坐在战马上,双眼透出阵阵的杀气。
少顷,他“唰”的抽出马刀,刀尖指向天空,高声的对着自己身后的匈奴骑兵喊道:“我骄傲的勇士们,伟大的燕然山母亲给予了你们铜铸般的身躯,草原上的风磨砺了你们的意志,醇美的奶酒激荡了你们的斗志,上天赐予了无边的气力在你们的身上。”
随后,弥加尔刀尖一划,坚定的指向了对面的汉军阵营,继续喊道:“对面,如山的粮草、成群的奴隶,数不尽的财宝等着你们去获取!我的草原勇士们,杀过去!冲破敌人的战阵!”
“杀!杀!”三万匈奴骑兵被弥加尔这一番激荡的战前动员挑逗的已经跃跃欲试,他们不停的呼喝着,全都恨不得马上冲出本阵杀将过去,弥加尔调动起了匈奴士兵狂野的战意和冲天的杀气。
这时,弥加尔向着布度格恩使了个眼色,布度格恩点了头就一声令下喊道:“死士营,给我冲!”
随着他这一声喊,排在最前面的数千死士营的死囚们在身后张弓搭箭的匈奴骑兵的驱赶之下,犹如排山倒海的潮水一般,冲向的汉军的阵地。
死士营的作用就是利用不计生死的第一波不要命的冲锋来冲乱敌军的阵形,破坏敌军的防御体系,从而减少后面骑兵大军的伤亡。
也正因此,死士营的死亡率是巨大的,通常一个冲锋下来,一多半死士营的死囚就挂掉了。
对面阵营中的汉军见匈奴人开始发起了冲锋,汉军指挥官从容不迫的目视着死士营的冲锋,眼看着他们已经进入了射程,指挥官一声令下,一万弓兵和弩兵在盾牌兵的掩护下万箭齐发,一时间,铺天盖地飞来的箭雨几乎遮住天空,箭尖儿闪着寒光射向了冲击上来的死囚们。
刘不周就被夹在一众死囚之间,他催马挥刀不要命似的向前冲着,箭雨落处,身边的人纷纷被射中,顷刻间人仰马翻的倒了一地,刚才还活蹦乱跳的人瞬间就被夺去了生命,如同一滩烂泥一般血肉模糊的倒在了尘埃,任凭后面的马蹄在身上肆意的践踏,毫无尊严可言。
即便明知道这样的冲锋就是在向死神招手,但所有的死囚们也没有人敢转身往回跑,因为在他们的身后是数千弯弓搭箭统统对准了他们的匈奴督战队,谁敢溃退就是死。与其这样,那还不如拼死一搏呢。
一支箭贴着刘不周的耳朵射了过去,他被惊出了一身冷汗,马上把头和身体伏在马背上不顾一切的继续冲。
耳畔不停的传来箭支破空的“嗖嗖”声和此起彼伏的惨叫之声,整个死士营还没到汉军用盾牌兵和长矛兵组建起的第一排防御阵地,就已经伤亡过半了。
就在此时刘不周只觉得身子一沉,整个人不由自主的径直的向下坠落,他仔细一看,自己的那匹马,头部和脖颈处接连中了三箭,战马哀嚎了一声在高速冲击的惯性驱使下,头朝下栽倒在地上,刘不周一下子被甩了出去。
落地之前,刘不周只觉得自己的肩头突然一阵刺痛,他低头一看,自己也中了一箭,不过伤势并不重,他忍着痛一刀砍断了射中他的箭支的箭杆,然后在地面上几个翻滚就冲到了汉军前沿防御阵地前。
此时在箭雨中九死一生活下来的剩余死囚们已经催马纷纷冲到了汉军盾牌兵的近前,眼看高速的战马就要冲破盾牌兵的防线了。
谁知从盾牌与盾牌之间的缝隙中突然刺出了数以万计的长矛来,一部分死囚根本来不及勒住马就被穿了糖葫芦,而另一部分侥幸躲过这一波长矛刺击的,却被长矛上弯月形的锋刃钩住了马腿,全体长矛兵用力向回一抽,马腿就被齐齐的割断了,人也从马上纷纷跌落,汉军中后面的朴刀兵一哄而上举刀就剁,倒地的冲锋死囚们还没站起来就已经被乱刀砍死了。
幸亏刘不周的马提早被射死了,他没有纵马前行,否则也会跟那帮死囚一般在汉军的长盾前死于非命的。
虽然汉军的阶梯式防御成功的抵住了匈奴人的死亡冲锋,但自身的阵形还是受到了不小的冲击,包括刘不周在内仍然有几百死囚成功冲破了盾牌墙,闯进了汉军之中,和汉军展开了殊死的拼杀。
弥加尔见死士营的冲击起到了作用,一声令下,三万匈奴骑兵如同洪水一般就冲击了过来。
此时,死士营仅剩下来的几百人已经被汉军团团包围,双方短兵相接,刘不周的身边不断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