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不周眼见着马车向着地面砸去,若再不离开,他和南宫极有可能被直接摔死,千钧一发之际,他一只手将南宫搂在怀里,双脚狠命的一蹬车子,两个人就从马车里腾空着冲了出来。
刘不周在半空中看准了路的旁边有一片低矮的灌木丛,他又猛踹了马车一脚,借着这个力,他抱着南宫一头栽进了茂密的灌木丛中。
也就在刘不周二人栽入灌木丛的同时,那马车就重重的砸在了地上,整个车被摔的四分五裂,完全变成了一堆废木头。
过了好一会,灌木丛中的刘不周才艰难的缓过劲来,这一摔着实的不轻,万幸有那个出手相救制服惊马的人控制住了马的速度,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刘不周松动了下身子,赶紧转头去看身边的南宫,发现她已经被摔的昏厥在灌木丛里,尚未醒来,不过没什么大碍。
刘不周直起身子,一眼就看到刚才那个舍身相救的人也正好从伏在地上的马背上站了起来看着他,从远处看此人的身形好像是一个女孩子,但是因为距离远,他没看清这个女孩子的相貌。
刘不周心里说不出的感激,要不是这位女子刚才拼了性命抑制住了惊马,恐怕现在他和南宫早就被摔成肉饼,死于非命了。
他赶紧从灌木丛中站起来,捂着刚才被摔得仍有些昏昏沉沉脑袋的向那个女孩子走去,可是走得逐渐近了,他也看得越发的清晰了,却越来越觉得这个女孩子怎么如此的眼熟呢?
只见这位女子大约二十岁出头的年纪,身材高挑匀称,一袭束腰的滚雪锦缎衬底的席地汉式百褶长裙,裙角的边上用银色的闪线层层叠叠的绣上了九朵曼陀罗花,在一片雪白中显的格外注目。
她外衬着一件敞口云纹纱衣,把个精巧动人的锁骨不偏不倚的露了出来,一头如丝绸般柔滑的秀发随意披散在身后,三支尾端带紫白水晶珠串的细钗斜插在秀发之上。
当刘不周将目光聚焦到她的脸上时,不由得登时惊得目瞪口呆,这张国色天香,精致绝伦,美艳中不失率真的脸庞对他来说实在是不能再熟悉了,她竟然是阔别了三年之久的匈奴公主奥琪布。
四目相对,刘不周和奥琪布就这样面对面站着,良久无言,此刻对于二人来说,仿佛这世上除了他们两个人以外,什么都可以不必存在了,没有了山、没有了水、没有了天、也没有了地,空空的混沌之间就只剩下两个人儿呆立在那里。
刘不周的眼神无比的惊诧逐渐变成了万千的惊喜,而奥琪布看着刘不周的双眼,眼眶中早已经湿润,晶莹剔透的泪珠在明眸中闪烁,对于这样一个在条件恶劣的莽莽草原上长大的倔强女孩,她自小就被父王教育说眼泪是奢侈的,但再见到刘不周的这一刻,她的眼泪却毫不吝惜的“扑簌簌”滑落了下来。
三年了,三年前黄水悬崖上的生离死别,过往的种种,所有的一切都历历在目。
也许在这三年中,刘不周曾经不止一次的在心里憧憬过会在什么样的环境下与奥琪布再相见,可他怎么也想不到,两人会以这样的方式,在这里相遇。
刘不周一双眼睛五味杂陈,他望着眼前的奥琪布,看了很久才结巴着说:“公主,不,奥琪布,你”
奥琪布不等刘不周说完,略带哭腔的劈头就问:“伊鲁巴,你你没有死,为什么不回来找我?”
刘不周刚要说话,突然听到灌木丛里,昏迷中的南宫发出了痛苦的呻吟声,刘不周一惊,由于再见到奥琪布太过兴奋,竟然把这个小丫头给忘了,他赶忙焦急的对奥琪布说:“先救人。”
长安城外,西南方向有一座山坡叫做揭水坡,山坡的下面就是烟波浩渺的揭水湖。
入秋的揭水坡上,原本茵茵的绿草已然渐渐呈现出了黄色,让整个揭水坡遍地黄绿一片,在夕阳余晖的映照下也别有一番韵味。
五颜六色的迟来野花错落有致的散布在一片黄绿之中,映衬着如一面大镜子般波澜不惊的揭水湖,整个画面展现出了一幅安逸、平和的田园风光。
刘不周和奥琪布这两个久违的人儿并肩坐在揭水坡上。
坡上的小风恰到好处的将阵阵清新的草香吹到了两人身边,奥琪布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悠悠的说道:“汉地草原的味道倒也是清新可人,却还是比我们的大草原少了一些豪放之气。”
此时阿玉奇从后面走了过来,刘不周回头看着阿玉奇问:“把南宫安顿好了?”
阿玉奇点了点头。
刘不周又问:“她身体无恙吧?”
阿玉奇又努力的点了摇点。
刘不周这才舒了一口气,对阿玉奇也点了点头。
阿玉奇看了看刘不周身边的奥琪布,识趣的转身离开了。
“三年前,你中箭跌入黄水,所有人都认定你死了,只有我不信,你知道吗,这三年来我找遍了整个草原,并且沿着黄水沿岸一路的找,可就是没有你的影子,”奥琪布双眸流转,看着刘不周说:“前些时,父王派弥加尔入汉地抓汉太子刘彻,我背着父王不知道也偷偷的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