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上午带着南宫去城北的赛马场赌上几圈赛马,就是下午跑到东门外的锤丸场打上几把锤丸游戏,再不就是拉着南宫去看斗鸡比赛,反正之后的三天里,他们不是到处玩耍,就是吃吃喝喝,过的可算是逍遥自在,但却一点查案的动作都没有。
不过耐人寻味的是,与此事有关的其他人等表现的显然比刘不周更着急。
长乐宫里,窦太后匪夷所思的正在询问刘陵儿:“那叶良禽自离开建章酒舍后当真一直在玩?”
刘陵儿肯定的回道:“回皇祖母的话,是的,他带着南宫这几天就是四处去玩,孙女开始有些搞不懂这个小子了。”
大将军窦婴也是一脸的茫然说道:“难道这小子早已经查明真相了?不可能啊,他之前发现的线索不是车毁灭迹了吗?”
只有淮南王刘霖萧坐在那里始终一句话不说,一直低头沉思想着什么。
窦太后见刘霖萧不说话,转头问他:“王儿,这事你怎么看?”
刘霖萧若有所思的回道:“母后,儿臣在想,这叶良禽会不会是在玩声东击西的把戏,故意给咱们上演了一出障眼法,而却在暗地里进行调查呢?”
刘陵儿摆着手说:“不可能,父王,自从这小子在建章酒舍里出现,就被所有人盯上了,他每时每刻都暴露在我们的监视之下,他若暗中调查,咱们怎会不知道呢?”
窦太后被这个事想的头都大了,她揉了揉已经昏昏沉沉的头直起了身说道:“好了,都不必再妄加猜测了,期限已过,明天朝堂上就能见分晓,如若他不能查明真相,哀家当场就让那王皇后给个交代,也正好借着此事将公孙贺等人的军权削去,剪除了她的羽翼。”
众人见太后发话,全都点头应诺。
忽然,窦太后好像想起了件事来,她转头问刘陵儿:“阿娇那边有没有传来王皇后和太子的动向?”
刘陵儿恭敬的对窦太后回道:“回皇祖母,太子妃下午传来消息说,王皇后那边也正因叶良禽的怪异举动而不知所措,那王皇后好像在责备公孙贺出了个馊主意呢!”
的确,王皇后那边也在密切关注着刘不周这边的动向,对于他的怪异行为更是云里雾里的搞不明白。
王皇后很是嗔怪公孙贺建议刘彻举荐叶良禽去查案,此时她看着站在身边垂手侍立的公孙贺不悦的说道:“公孙将军,看你出的好主意,你对那叶良禽的底细一无所知就让太子举荐这个人,此事本宫本来就嫌疑最大,急于洗刷清白,万一耽误了可如何是好?”
没等公孙贺回话,刘彻抢先答道:“母后息怒,儿臣与那叶良禽公子是一起患过难的,他绝不是等闲之辈,至于为何他整日游玩,不去查案,儿臣一时也不清楚,但是儿臣相信他是心中有数之人。”
其实公孙贺此时心里也开始没底了起来,刘不周不去查案,反而到处玩乐,也是他始料未及的,搞的他在皇后面前非常的尴尬,他是真气这刘不周不按常理出牌,等刘彻刚说完,他马上施礼道:“回皇后,微臣赞同殿下的意思,不过呢,微臣同时也做好了预备方案。”
王皇后狠狠的瞪了一眼刘彻说:“你一口一个相信的,你母后可不想听这种毫无价值的话,”随即她转向公孙贺说:“说说你的预备方案吧。”
公孙贺定了定心神说:“明日朝堂御审,那叶良禽若是查不出真相,微臣就把这三大人的死扣在这小子的头上,让他顶罪。总之决不让这火蔓延到咱们的头上就是了。”
盖侯王信点了点头说道:“这也算是个不是办法的办法了。”
“公孙将军不可,”刘彻一听,公孙贺要栽赃刘不周,马上反驳道:“叶公子是我的救命恩人,怎能做如此恩将仇报的事呢?!”
王皇后不满的看向刘彻,愠怒道:“太子,那你可知如果明天那叶良禽不能查明真相,我们又不能拿出个替罪羊来顶罪,你的皇祖母窦太后必将对母后我和公孙将军等人兴师问罪,到时候别说我们,就算是你的太子之位都有可能难保了!”
公孙贺紧跟着王皇后的话对刘彻继续说:“是啊,殿下,朝廷里的事可不能心慈面软啊,这都是你死我活之争啊!”
刘彻一脸肃然的对王皇后说道:“为政者,当正大光明,天下臣民才能心悦诚服,这是父皇一直对儿臣的教诲,如此诬良为盗的勾当我不赞同。”
但是不管各方如何揣测和暗中布局,或者是刘不周如何的不务正业,未央宫御审的日子还是到了。
未央宫中,除了文武百官齐齐到场外,包括窦太后、王皇后以及后宫重要嫔妃也全部到场旁听。
理论上说,刘不周的这次入宫是自他六岁时因全家获罪被发配流放边境苦寒之地,从此离开长安后至今他第一次重新走进大汉帝国的巍峨皇城之中,这一隔就是十几年的光阴。
当然这只能是理论上的,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