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不周奉诏走进了未央宫,跪在景帝面前叩首道:“臣,羽林监叶良禽拜见陛下。”
“起来说话,”景帝虚弱的半靠在龙榻上,让刘不周起身。
刘不周站起了身,垂手侍立在景帝身边,等待着景帝下达旨意。
而景帝却不急于说什么,反而环顾了下大殿的四周,向着守在身边的卫尉将军甘吉、太医伍邵和殿中的侍卫、宦官一摆手,说道:“你等全都退下吧。”
甘吉、伍太医和侍卫、宦官们恭敬的应诺着,纷纷退出了大殿,并将殿门关好。
此时大殿里就只剩下景帝和刘不周两个人,刘不周心中不免有些忐忑,不知道景帝这样神秘兮兮的是何原因?
景帝见所有人都退出去了,才转头看着刘不周,缓缓的说道:“叶良禽,你查出了三大人死亡案的真凶,又查明了他们被谋杀的真正原因,功不可没,说明你是个头脑清晰,思路敏捷,能够洞察秋毫的办案高手。”
“多谢陛下夸奖,”刘不周赶忙拱手回道。
景帝顿了顿继续说:“你可知今日朕召你进宫所为何事吗?”
“微臣不知,”刘不周回道。
刘不周回完这句话后,景帝却沉默了,半天却没有再继续说下去,而是紧锁着眉头审视着眼前的刘不周。
景帝的心里在犹豫,要不要将这件事交给眼前的这个年轻人去办?此事事关重大,牵涉的方方面面众多,一旦搞不好就可能引起轩然大波,但是他转念又想,自己现在重病缠身,还不知道能活到哪一天,此事若不赶紧办,恐怕自己会死不瞑目的,而且目前看来,也只有这个叶良禽是最佳人选了。
景帝暗自思忖着,刘不周也不敢说话,大殿中一下子静的吓人,掉根针都能听得清清楚楚的,把个刘不周搞的心里直发毛,不知道这位皇帝究竟要做什么?
半晌,景帝似乎下定了决心,他开口对刘不周说道:“朕来问你,你可知道十几年前,朝廷中曾经发生过两起震惊天下的大案,一起叫做栗夫人巫蛊案,另一起叫做废太子谋反案吗?”
再次听到刘荣这个名字,刘不周的头又突然一下子紧了一下,脑子里又开始眩晕了起来,一大堆杂七杂八的东西一股脑的往脑子里面钻,他不由自主的双手捂住脑袋,有些站立不稳,现出痛苦的表情。
景帝察觉到了刘不周异样的表现,他不解的问刘不周:“叶良禽,你这是怎么了?”
刘不周赶忙努力的克制着紊乱嘈杂的思绪,让自己逐渐平稳下来,然后拱手回道:“回陛下,刚才微臣突然感到有些眩晕,想是老毛病又犯了,不过没有大碍,现在已经没事了。”
景帝也并未在意,就重复了一句:“刚才朕所说之事你可曾知晓?”
刘不周逼着自己将紧张的神经放松,然后回道:“陛下,恕微臣无知,十几年前微臣年纪尚幼,当时还在帝国北境的山林里靠打猎为生呢,并不知晓此事。”他没敢把自己记不起儿时的记忆和被豹子养大的实话告诉景帝,俗话说伴君如伴虎,谁知道这位皇帝要是知道了自己的来历会有什么样的反应呢?干脆就不说明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
此时,景帝坐起了身,用龙枕倚在背后,就如同一个年迈苍老的老者满怀惆怅的追忆沧桑往事一般,一副老态龙钟的颓态,眼神迷离的说道:“十几年前,朕的宠妃栗夫人下巫蛊之术谋害当年还是王夫人的王皇后,事发后被废,是为栗夫人巫蛊案,其子废太子刘荣因此生了谋逆之心,勾结当时的卫尉将军郅都欲逼宫篡位,此事泄露,废太子被下狱后畏罪自杀,其家人悉数被罚充军发配,但在半途中被山贼劫杀,无一幸免。”
说到这,景帝的眼神变得极度的哀伤,他语气沉闷的继续说:“其中也包括了朕最疼爱的皇长孙刘不周。”
这真是一幕奇特的景象,这对爷孙俩,虽然面对面近在咫尺,却根本意识不到对方的真实存在,做为爷爷的景帝不知道眼前站着的这个年轻人就是自己刚才所挂怀的皇长孙刘不周,还对着自己的亲孙子讲述着关于孙子家所发生的惨案。
而做为孙子的刘不周也不知道靠在龙榻上的就是自己的亲爷爷,对于爷爷所讲的关于自己家的事情浑然不觉,就好像在旁听关于别人家的故事一样。
就是因为刘不周失去了记忆,他不知道景帝所说的栗夫人就是自己的皇祖母,也不知道废太子刘荣就是自己的生身父亲,而废太子一家也并非被山贼劫杀,却是死于公孙贺和京卫门杀手们之手的事,更是他亲身所历,然而他也想不起来了,但正是当年发生的那一切,最终导致了他家破人亡。
景帝说完了这两件大案的原委,已经累的喘不上气来,他狂咳了半天,又休息了好一会才又继续说道:“虽然当年这两案早已盖棺定论了,但是十几年来,朕没有一日不在思忖,总是觉得其中存在诸多的疑点,所以朕想命你重新调查这两起大案,而且此事你必须秘密进行,不得向任何人说起,只能向朕一人汇报”
未央宫外,卫尉将军甘吉和太医伍邵以及那几个被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