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奥琪布她们劫狱的事这么一折腾,诏狱的守卫空前的严密了,大廷尉府抽调了五百禁卫军将诏狱里里外外防了个滴水不漏。
尤其是刘不周的牢房外面,三十名精锐禁卫军挡在他的牢门门口,将甬道堵得满满的。
刘不周见诏狱的守卫突然如此的严密,心知奥琪布她们应该是顺利逃脱了,否则不会这么兴师动众的,这心才算放了下来。
连续几天日夜不停的过堂上大刑,已经严重消耗了刘不周的体力,他半靠在牢房的角落里越来越感觉到疲乏,意识开始逐渐模糊起来,一股睡意涌上脑海,不一会就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睡梦中他又一次来到了朦胧的雾气中,见到了金碧辉煌的宫殿,看到了云雾里数不清的亭台楼阁。
霎那之间再一次喊杀声四起,四下兵器相撞和惨叫之声不绝于耳。
他看到了一个无比熟悉的小男孩绝望无助、毫无目的的拼命奔跑在空无一人的巍峨殿宇之间,身形幼小的他睁着一双惊恐的大眼睛,嘴里不住的哭喊着:“母妃,母妃”
突然,脚下的地面瞬间变成了一道深不见底的悬崖,登时一脚踩空,失足掉下了万丈深渊之中
而此时,睡梦中的刘不周感觉自己的手却好像被什么人抓住了,他无法判断这究竟是梦还是真,他猛的睁开了眼,却发现自己的眼前有个黑影正抓着自己的手试图往一张绢书上按。
刘不周大惊失色,他马上意识到这不是梦,而是现实,赤裸裸的现实,他本能的使出了仅有的一点力气,猛的将手往回一撤,就立刻警觉的坐了起来。
惊醒后的刘不周聚拢了下目光,注目观瞧眼前的黑影,他这才看清楚,这个黑影不是别人,正是卫将军公孙贺,刘不周赶快向地上的绢书瞄了一眼,由于时间太仓促,他无法看全绢书上所有的字,但一眼就看到绢书顶部写有三个大字,写的是:认罪书。
这下他什么都明白了,这公孙贺是要趁着自己昏睡之际,拿自己的手指在事先写好的认罪书上按了手印,这样一来就算是犯人彻底招了供,将自己弑君谋反的罪名坐实,这一招实在的歹毒之极。
公孙贺见到刘不周突然醒来,也显得有些手忙脚乱,他刚想再上去抓刘不周的手,哪知刘不周迅速将双手侧过去,紧紧压在自己的屁股底下,还用身体挡在了前面。
“公孙将军,您这是?”刘不周明知故问的质问公孙贺。
公孙贺阴冷的眼神盯着刘不周说道:“叶良禽,我看你干脆还是招了吧,免得再受这大刑之苦。”
刘不周惨笑了一声回道:“不是在下所为,在下为什么要招?”
公孙贺一阵冷笑,语气阴沉的回道:“既是这样,那就不要怪本将军心狠了,”说着,他就又要上来抓刘不周的手。
刘不周见状,使劲的将身子向后挪了几寸暴喝道:“公孙贺,你若再这样,我宁愿废了这一双手,也绝不让你得逞!”
公孙贺哪在乎这些,就在他正要上前去抓的时候,就听见外面有狱卒高声喊道:“淮南王到!”
听到是淮南王刘霖萧到了,公孙贺不得不暂时收了手,恨恨的瞪了刘不周一眼,转身出了牢房上前面去迎刘霖萧了。
来的这人正是淮南王刘霖萧,如今的他可不是以前那个不受人待见的远支诸侯王了,他现在是窦太后的养子,虽然血缘上谈不上,但从法理上来讲他也是景帝的亲兄弟,一朝的亲王,公孙贺自是不敢怠慢了他。
公孙贺一进议事堂,就见到刘霖萧一身白色粗麻孝衣坐在主位上,他赶忙上前拱手道:“卑职公孙贺见过淮南王千岁。”
刘霖萧笑眯眯的摆了摆手回道:“公孙将军不必多礼,请坐。”
公孙贺应声坐在了刘霖萧的身边,这时候刘霖萧才注目问道:“公孙将军这么晚了还在诏狱中忙碌,所为何事啊?”
公孙贺没有把自己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告诉给淮南王,只是一脸为难的回道:“千岁有所不知,那个弑君的叶良禽他至死不招,卑职无法将他定罪,急得不行啊!”
“公孙将军,你好糊涂啊!”刘霖萧听罢,笑着对公孙贺说道。
公孙贺被刘霖萧说的一头雾水,不解的问道:“千岁这话是什么意思?”
刘霖萧止住了笑,表情严肃的回道:“叶良禽所犯的弑君之罪属于谋反的大罪,陛下是在与那叶良禽单独相处时突然驾崩的,还在陛下的身下发现了探丸郎的标记,而且这一切都是甘吉、伍太医和宫中的侍卫宦官们亲眼所见的。”
“千岁了解的正是如此,”公孙贺点头回道。
刘霖萧继续说道:“这是人证物证俱全,而且陛下确实已经驾崩,难道这还不够吗?公孙将军,你认为还用得着等着犯人招供了再定罪吗?”
被刘霖萧这么一点拨,公孙贺一下子如梦初醒,他兴奋的回道:“千岁所言极是,想是卑职连日来光忙着操劳此事,倒反而忽略了这一点,”说着,他立刻起身向着刘霖萧一拱手说道:“卑职现在就马上去大廷尉府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