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太后摇了摇头回道:“他在大庭广众之下被送进长乐宫,满朝上下、黎民百姓全都看着呢,哀家要是暗中处死他,那岂不是授人以柄吗?”
刘霖萧这下子彻底糊涂了,他狐疑的问道:“母后这样说,王儿这回可就真的不明白了。”
窦太后刚要说话,外面内侍禀报说:“启禀太后,巡城司马卫青自大行皇帝陵寝监督工程进度回来,特来向太后做每日的进度奏报。”
窦太后见有外人求见,就停止再与刘霖萧谈论这个话题了,她胸有成竹的对刘霖萧说道:“王儿啊,此事哀家已有安排,这两天必有分晓,你先退下吧,”然后她向着外面说道:“让卫青进来!”
最近几天卫青因为监督景帝陵寝的施工,每日都要到长乐宫见窦太后汇报当日的工程进度。
以往卫青来长乐宫奏事都是径直奔窦太后寝宫,而这几天他却每天都故意绕了不少的弯路走,他特意绕道从长乐宫群里的临华殿、宣德殿、广阳殿、长秋殿等等十几座大殿前路过,他的目的就是想打探到刘不周被安置在哪座大殿里治伤,只不过每次他都快看到太后寝宫了,也没见到刘不周的影子,这让卫青很是失落。
从窦太后的寝宫奏完事出来,卫青看着偌大的长乐宫群怅然若失的自语道:“这周边的十几座大殿我都转遍了,叶兄弟啊,你究竟在哪呀?”
正在卫青暗自惆怅的时候,他忽然看到一小队内侍提着各式各样的提盒从太后寝宫的后门出来,向着长乐宫群的西南方向而去。
卫青心里暗自疑惑,那不是去永昌殿的方向吗?可这永昌殿已经多年没有人居住了,这些内侍提着食盒去永昌殿做什么?
想到这里,卫青突然一惊,自语道:“莫非叶兄弟住在永昌殿不成?”
卫青看看四下无人,赶紧悄悄的跟在那一小队内侍的后面也直奔永昌殿而去。
这永昌殿是长乐宫十四殿之一,当年在汉惠帝时期曾经是专门给那个历史上以手段残忍著称的吕太后居住的居所。
吕太后死后,后继的太后因为对吕太后曾将汉高祖刘邦的宠妃戚夫人断手断脚、割鼻剜眼做成“人彘”的残忍行为很是忌惮,认为不吉利,就搬到了永寿殿居住,从这以后,历代的太后就全都住在永寿殿了。
而这个永昌殿也就此废弃了四五十年之久,一直都是鲜有人住,只是存放一些宫廷里药浴用的材料而已,所以卫青一开始就没有想到这个永昌殿。
来到永昌殿门口,卫青远远的躲在一棵树后面。
他见到永昌殿的门口齐刷刷的站了足有一百名宫廷侍卫,在严格检查了那一小队内侍的腰牌之后才放他们进去。
卫青心中暗想,这永昌殿若只是存放药浴材料,不可能如此兴师动众的派这么多侍卫在门口把守,其中必有隐情。
但是守卫的这样严密,卫青想进去看个究竟却太难了,没有长乐宫内廷詹事签发的腰牌,门口的守卫是绝对不会让他进入永昌殿的。
卫青正在大树背后着急怎么潜进永昌殿一探究竟的时候,从永昌殿里走出了几位医官装扮的人,他们正好向着卫青这个方向走了过来。
卫青一眼就认出那是长乐宫窦太后御用的几位医官,见他们过来了,卫青赶忙转了个身,将身体隐藏在医官们不易发觉的地方。
只见这几位医官一边说着话一边走着,其中一位年纪尚轻的医官谦卑的问走在最中央的那位很是上了年纪,须髯雪白的老医官:“师傅,依您看,这叶良禽的伤势如何了?”
老医官眉头紧锁,回道:“叶良禽的伤势太重,在诏狱中又延误了治疗的时机,很多伤口已然化脓,如果不是我等及时的治疗,他恐怕过不了几天就会因为伤口溃疡生毒而死了,不过好在经过这几日的治疗,伤口正在逐渐愈合,已有了显著的好转,但要康复仍须不少时日。”
年轻医官点点头回道:“师傅说的是。”
老医官接着又说道:“但他须安心配合治伤,千万不可激怒病患,否则一旦伤口复裂,病患就会危在旦夕了。”
躲在大树后面的卫青将他们的对话听的清清楚楚,这下他确定了刘不周就在永昌殿里,但是想要和刘不周见面仍然是个大难题。
凌晨,长乐宫,窦太后的寝宫里。
正在熟睡中的窦太后突然满头大汗,嘴里不停的大声叫着:“启儿,启儿母后母后一定照办就是”
窦太后的惊叫声惊动了宫女和内侍们,他们赶忙冲进寝宫,此时窦太后已经惊醒,失神的坐在凤榻上惊魂未定。
长乐宫的总管宦官赶忙跪地叩首道:“太后,您这是?”
窦太后一脸疲惫的摆了摆手说道:“哀家身体无碍,只是刚才睡梦中大行皇帝给哀家托梦,因在梦中见到儿子大喜过望所致。”
总管宦官赶忙叩首回道:“大行皇帝突然驾崩,太后必是思子心切,不过还请太后保重凤体啊!”
“不妨事,不妨事,”窦太后回道,然后她平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