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日后,初一。
景帝的送葬队伍浩浩荡荡的从都城长安东边的清明门出发一路向着东北方向直奔位于渭水北岸的阳陵而去。
这支送葬队伍足有五千之众,延绵数里之长,一眼望不到边,声势极为浩大。
除了护卫景帝梓宫的五千禁卫军以外,在长安的全部王公贵族、朝廷重臣以及各地的诸侯王悉数都跟随着送葬队伍赶奔阳陵,而刘不周则被一群侍卫包围着被圈禁在一辆马车里也在送葬的队伍里。
不过这其中却唯独少了四个人,淮南王刘霖萧、淮南郡主刘陵儿、大将军窦婴以及刘陵儿的得力手下郭解。
建章酒舍对面的一栋二层的木质小楼里,楼上楼下黑压压的藏着不下三百人,这些人全部一身黑色夜行衣,用黑纱蒙住了脸,手里擎着雪亮的长刀,一个个目不转睛的看着站在二楼窗户前的郭解。
今天郭解也是一身黑,他正在聚精会神的透过窗户盯着对面建章酒舍中的动向。
但是等了好半天都不见酒舍中有人出来,郭解越等越心急,他焦躁不安的转过身拿出了一个皮质的酒囊,仰着脖子就灌进了几口酒,然后疑惑的自语道:“莫非酒舍中的人有所察觉了不成?怎么到现在还不见有人出来?”
又过了好一会,就在郭解等的已经不耐烦的时候,守在窗户边上的一名手下突然紧张起来,他手指着建章酒舍的大门悄声对郭解说道:“大人你看,他们出来了!”
郭解赶忙转身面向酒舍注目观看,果然看到奥琪布、百里卿、阿玉奇三人和将近八百余人全副武装的从酒舍的大门里出来,他们先是警觉的四处查看了下,确认没有异常情况后,几个人分别上了马,就带着那八百死士直奔皇城的方向而去。
郭解这才松了一口气,自语道:“郡主果然神机妙算。”
那个手下问道:“大人,咱们现在就动手吗?”
郭解淡定的说道:“再等等,没有内应的引导,我们擅自闯入酒舍,一旦触发了里面机关埋伏,后果不堪设想。”
手下闻听,也是点头称是,这群人仍旧默不作声的在小楼中等候着。
又过了老半天,忽然建章酒舍的大门口走出了一个小侍打扮的人,此人好像闲庭信步似的在酒舍的门口溜达了几圈,然后看似随意的面向郭解他们所在小楼二层的窗户方向,伸出右手成掌,手心向下,在胸前虚按了一下,然后双手在眼前虚弯,两个手心向内,做了个虚抱球的手势,最后他两手平放在腰际两侧,手心向上,两手同时向着左侧轻轻一划。
此人手中所做的手势是一种古老的手语,叫做“缄齿语”,顾名思义,就是不用说话就可以表达意图的语言,古代情报人员和江湖人物多常用“缄齿语”来规避被外行人或者不相干的人听到彼此之间机密谈话的风险。
这个小侍做出的这一套“缄齿语”的意思就是说:我已安排好,请随我来。
郭解自然是明白小侍做出的“缄齿语”的含义,他向着对面酒舍门口的小侍微微点了下头,就转身对身后的三百黑衣人低声喝道:“动手!”说着就抽出长刀率先第一个下了楼梯,那三百黑衣人全都在郭解的身后跟随着,一众人悄悄的接近了建章酒舍的门口。
那个小侍见他们到了,也不说话,用眼神告诉郭解“跟我来”,就带着郭解等人冲进了建章酒舍。
因为早就获悉了奥琪布他们营救刘不周的具体方案,所以身在长乐宫的淮南王刘霖萧、大将军窦婴和郡主刘陵儿将三千宿卫巡防亲军做了非常周密的安排。
亲军中的一部分强弓手由淮南王刘霖萧率领,埋伏在皇城东墙内的僻静之处,奥琪布等人进来的时候他们不会出现,但只要奥琪布他们一旦返回,这部分强弓手就会万箭齐发,截断他们的归路。
另一部分亲军则由大将军窦婴率领,他们分别藏在通往永昌殿沿途的殿宇之内,只等奥琪布他们经过之后就从后面迅速集结形成一个好像口袋一样的巨大包围圈,将奥琪布等人完全裹挟在其中。
再有一部分亲军由郡主刘陵儿率领,这部分亲军被安排藏在永昌殿大门里面和两侧的隐蔽之处,这其中包括强弓手、长矛手和盾牌手,只要奥琪布他们到达永昌殿,这部分亲军就会突然杀出,先用强弓手迟缓敌人的进攻速度,再以盾牌手搭成坚固的盾牌墙阻挡住敌人的攻势,最后用长矛手从盾牌墙的接缝处伺机刺杀敌人。
不得不说,这样的缜密布局就是在整个长乐宫里制造了一个专门针对奥琪布他们的巨型陷阱,对奥琪布三人和那八百死士来说现在的长乐宫就是一座能够一举吞噬掉他们的阿鼻地狱,过不了多久,这里就将血流成河。
不过,让刘陵儿他们心急的是,埋伏全都布置好了,可过了快一个多时辰,仍然不见奥琪布等人的影子,刘陵儿赶忙派出了几拨斥候密探到奥琪布他们来的路上去打探消息。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有斥候密探返回汇报说已经在路上发现了奥琪布等人的踪影,约莫不到半个时辰就会到达皇城的东墙,刘陵儿赶忙派人将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