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郭解等人在建章酒舍里面拼死挣扎的同时,阳陵那边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在场的所有人全部诚惶诚恐的匍匐在地上向着黑漆漆的天空不停的磕头祷告。
人群中,现在只有两个人还站着,一个是惊慌失措的窦太后,另一个则是满脸诧异的刘不周。
此时,黑暗之中,众臣群里新任的太史令突然颤抖的声音嘶喊道:“太后,太后,这这是天狗吞日之象,是上天发怒了呀!”
天狗吞日之象,其实就是现代人所说的日全食,是太阳光被月亮全部遮住,太阳光线无法照射到地球,导致天地短暂黑暗的一种天文现象。
以现代人的认知倒是不会感到惊奇,但是做为两千多年前的古人们,那时候的人笃信天意,发生了“天狗吞日”之象那可是个非常非常不得了的大事,是最为不吉利的天生异象了。
窦太后听到“天狗吞日”之象这个词,当时就被惊得慌了神,她深知“天狗吞日”之象是最为不祥之兆,这时她突然想起大方士李少君,是他为景帝卜算的这个下葬的吉日吉时,可怎么会出现“天狗吞日”之象这样邪门的天象了呢?
“先生,先生在哪里?”想到这里,窦太后在一片黑暗之中喊着李少君,并极力四下寻找着他的影子。
“太后,在下在,”其实李少君就跪在窦太后的身边不远处,听到窦太后呼唤他,他赶忙回应道。
面对这样始料未及的突变,窦太后也不顾什么太后的威仪了,她气急败坏的质问道:“先生为大行皇帝卜算的吉日吉时为何会出现天狗吞日之象这等凶兆?先生可要给哀家说清楚!”
李少君赶忙回道:“回太后,在下的卜算绝不会有错,今日未时是大吉之象,除非是有在下未料之事发生,而这突如其来的天狗吞日之象是上天的警示,必是上天震怒,发下天谴所致!”
窦太后怒道:“我大汉天下国力强盛,万民富足,何来的上天震怒?”
“上天洞察万物,若不是人间的君王有过失,断不会出此大凶之象的,”李少君回道。
窦太后说道:“哀家不明白,这能有何过失?”
李少君回道:“太后,五日前我为大行皇帝卜算下葬吉日吉时之时,听太后说有位忠臣伤重还仍要执意来为大行皇帝送葬,在下为之感动,还赠予两盒灵药以保该人的性命,太后可还记得此事?”
窦太后回道:“确有此事!”
李少君说道:“可今日看来却根本不是如此,太后您千不该万不该,不应该隐瞒在下要在下葬当日用活人殉葬啊,这是逆天的大不敬之事,必然遭受天谴啊!”
窦太后怒目指着下面的帝陵说道:“让叶良禽殉葬是大行皇帝的遗愿,更是他叶良禽做为臣子忠于大行皇帝的本分,干上天何事?”
李少君见窦太后根本听不进他的话,大喊了一声道:“太后,君王不明、涂炭杀生,这是有违天意的逆行啊,必会影响我大汉天下的寿数啊太后,请太后三思啊!”
“简直一派胡言,”窦太后愤怒的厉声骂道。
其实窦太后心里明白,哪里有什么景帝托梦,让刘不周殉葬完全是她使的一个把戏罢了,但是事到临头她也只能硬着头皮把这个谎言继续下去了,否则她太后威严就会荡然无存了。
想到这里,窦太后义正言辞的说道:“大行皇帝是天子,上天之子,天子的遗愿就是上天之意,只有圆了大行皇帝的执念才能令上天满意,让天地恢复如初!”
“太后天意不可违啊太后”李少君嗓子带着哭腔向窦太后喊道。
窦太后根本不再理会李少君的哭嚎,她固执的向着帝陵边上那几个驾着刘不周的禁卫军大喊了一声道:“将叶良禽给哀家推进帝陵,为大行皇帝殉葬!”
建章酒舍门口,浑身伤痕累累的郭解终于在手下的拼死保护之下冲破了奥琪布的劫杀,只带走了仅剩下来的十几个人狼狈不堪的冲出了酒舍。
此时天地依旧是混沌一片,黑暗无边,郭解也顾不得看天了,就带着残兵败将没了命似的向着皇城长乐宫的方向逃去。
奥琪布、百里卿和阿玉奇等人站在酒舍的门口并未继续追赶,奥琪布看着郭解一瘸一拐的背影渐渐隐没在了黑暗中不禁一阵冷笑,然后对百里卿和阿玉奇说道:“咱们走!”
说着,三个人就带着一众手下绕到另外一条路上直奔东北方向而去。
长乐宫内外,事态严重到刘陵儿等人已经无法再约束得住那些宿卫巡防亲军了,不管她怎么卖力的阻止众军士稍安勿躁,也都不起任何作用,亲军们仍旧不停的哭嚎着跪在地上向着黑漆漆的天空磕着头。
就在这时,淮南王刘霖萧隐隐的看到长乐宫外的土路上有几个模糊的身影正在向着这边逐渐靠拢过来。
刘霖萧马上警觉的提醒刘陵儿和大将军窦婴:“快看,可能是百里卿那帮贼人到了!”
刘陵儿此时已经慌的没了章法,只有大将军窦婴还稍微镇定一些,他赶忙不由分说的呵斥跪在地上的那帮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