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阳公主不知刘彻是何意,就问道:“殿下请讲。”
刘彻稍顿了一下,看了一眼站在门口的卫子夫,然后对平阳公主说道:“姑母,小侄自刚才见到卫姑娘起就甚为喜欢,正好我太子府的妃妾中还缺一个良娣,小侄有意请姑母将卫姑娘送与小侄为妾,还请姑母应允。”
刘彻的这个请求可是令在场所有的人都始料未及的,就连卫子夫都惊愕不已的看着刘彻。
平阳公主和曹寿夫妻两个的脸上是红一阵白一阵,半天都没回应刘彻。
按说太子看上了自己府中的姑娘要纳为妾,这是个大喜事,正可以籍此拉近和太子间的关系,不知有多少人想送而人家太子还未必看得上呢。
况且这种情况在汉帝国的贵族、官宦人家之间是很平常的事情,平阳公主本不应该是这样的纠结和犹豫,可是这卫子夫不一样啊,万一她日后将家丑讲给刘彻知道,可如何是好啊?
可若是不同意,就为了这么个贱婢驳了太子的面子岂不是得罪了刘彻,本来两家就因为政见不同而一直貌合神离,如此一来不更是让关系雪上加霜了吗?
刘彻见二人半晌没做应答,有些不解的问道:“怎么?姑母舍不得吗?”
一旁的曹寿赶忙接话道:“殿下误会了,非是你姑母舍不得,我和你姑母是担心子夫这孩子身份过于卑贱,配不上你呀!”
“对对对,我正是这样想的,”平阳公主就如同抓到了一棵救命稻草似的,赶紧随声应喝着。
刘彻一听,朗声笑道:“那有何难,刚才姑母不是还夸卫姑娘惹人喜爱,有意收做干女儿吗?既然如此,那今日小侄就做个见证人,让卫姑娘正式认了这门干亲,她的身份不就不再卑贱了吗!姑母和平阳侯也就没了顾虑了不是?”
平阳公主闻言登时愣在了当场,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刘彻紧跟着又说:“卫姑娘以姑母干女儿的身份入太子府为妾,门当户对,名正言顺,咱们两家岂不是又亲上加亲了呀,这可是双喜临门的大好事啊!”
平阳公主真恨不得自己抽自己几个大嘴巴才解气,自己没事刚才瞎胡扯什么啊,这倒好,让刘彻抓住了尾巴,想甩都甩不掉了,真是太大意了……
在返回长安的辇车上,卫子夫坐在刘彻的身边始终一句话也不敢说,她使劲的压低着头,两只手很不自然的捻搓着衣角。
刘彻却没卫子夫那般的矜持,他侧着头欣赏着窗外的景色。
半晌,刘彻转回头笑吟吟的看着卫子夫道:“怎么,脱离了苦海还不高兴吗?住在我太子府里总比在平阳侯府刷马桶好多了吧?”
此言一出,卫子夫一脸惊诧的看向了刘彻,她不明白,太子是怎么知道她被罚刷马桶的事的?
原来,那个在卫子夫刷马桶的院子外面偷听她唱《孤儿行》的人正是刘彻。
刘彻此行去平阳侯府的真正原因并不是单纯的看望姑母平阳公主,一直以来景帝都想削弱平阳侯曹寿手中的兵权,只是苦于没有机会,这一次刘彻借着看望姑母的名义到平阳侯府来也是为了试探这对夫妻的虚实。
他到了侯府后,平阳公主和曹寿盛情的将他迎进府来,三人客套的寒暄了一番,由于离晚宴的时候还有一段时间,坐不住的刘彻就借口车马劳顿,要在府中到处走走,散散心,其实他是想深入了解下平阳侯府的情况。
之后刘彻就信马由缰的在府中四处游走,无意中走到了卫子夫所在的杂役房,正好碰上那个老妪殴打和羞辱卫子夫,他隐在隐蔽处将这整个的过程,包括卫子夫一个人触景生情唱起《孤儿行》等等全都看了个清楚。
刘彻惊叹不已,他真没想到这平阳侯府中一个刷洗马桶的下贱奴婢能有如此的绝世姿色和天籁般的声音,听着卫子夫情真意切的哀婉歌声,刘彻隐隐的感觉到这个贱婢一定没那么简单,她的身上必有诸多隐情,刘彻就动了恻隐之心。
所以刘彻在晚宴上就特意要求请来卫子夫为宴会伴歌,平阳公主和曹寿实在搞不懂太子刘彻怎会知道卫子夫的,但既然刘彻有这个心愿,他们也不好拒绝,就令那几个监督卫子夫的老妪将卫子夫梳洗打扮一番后带到了晚宴上。
而刘彻是故意选了卫子夫刚刚唱过的这首《孤儿行》让她唱的,可当他看到卫子夫楚楚动人、美轮美奂的舞姿,听到她如歌如泣的演唱时心中顿时生起了怜爱之意。
后来又见到卫子夫在一曲结束后已是泪盈满眶,心知自己可能猜的不错,这个女孩应该有说不出来的委屈,所以就出言让卫子夫对他述说冤屈,说不定因此还能抓到什么曹寿的把柄呢。
可是没想到卫子夫却矢口否认有冤在身,刘彻明白,卫子夫定一定是有什么顾忌无法倾诉,当着平阳公主夫妻的面刘彻也没勉强。
之后刘彻向平阳公主提出将卫子夫送给他为妾的请求,不单纯是他想救卫子夫脱离苦海,其实刘彻的确是真的喜欢上了卫子夫。
这以后卫子夫正式进入太子府被封为良娣,成了太子刘彻的妾室,刘彻也曾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