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建章宫上林苑渼陂湖畔的一座建筑极为精巧、华美的三层凉亭内。
武帝刘彻与刘不周二人正坐在一张棋盘面前对弈。
两个人此时斗得正酣,数十粒黑子和白子在棋盘之上纵横交错,时而攻防交替、时而围点打援、时而挖坑下套好不热闹。
卫青和鲁放则在一旁观战,时不时的还给二人出谋划策,支上几招。
而南宫公主对下棋毫无兴趣,她百无聊赖的坐在凉亭的围栏上,托着香腮凝望着正在下棋的刘不周痴痴的傻笑。
此时,刘彻将一枚白子落在棋盘上问道:“叶卿今日观察刘霖萧和曹寿二人的反应,可发现了什么端倪了吗?”
那边的南宫一听马上来了兴致,她兴高采烈的插话道:“是啊,是啊,叶大哥快说说,今日可不能让我白白的冒了那么大的风险。”
刘不周语气嗔怪的责备道:“你还好意思说,咱们的确是定下计策试探他们二人,可谁让你爬上了那么高的树冠,今日密林中那一幕有多惊险!幸亏你及时被救了,倘若万一……”
“哎呀,不是虚惊一场嘛,我这不好好的嘛,再说……再说我觉得挺好玩的呀,”南宫满不在乎的打断了刘不周的话,还颇有些意犹未尽的道。
刘彻瞪了南宫一眼,愠怒的斥道:“下次你再敢如此任性胡为,朕就罚你在公主府面壁一年不许出门!”
“别别别呀,我……我听话就是了嘛,”南宫一听刘彻要关她一年不让出门,慌不迭的央求起刘彻来。
一旁的卫青是越听越糊涂,他莫名其妙的问道:“怎么,今日公主将自己当作猎物爬到树冠上之事不是公主任性而为的呀,难道是陛下和叶兄弟你给淮南王和平阳侯设的一个局?”
“叶卿,你就给卫卿家揭开谜底吧,”刘彻见卫青一副被蒙在鼓里的糊涂样子,笑着对刘不周道。
刘不周点头道:“卫大哥可曾听说,先帝驾崩时我刚好在先帝寝殿的隔壁房间中,突然隐约听见先帝在寝殿中语气慌乱、含糊其辞的叫喊着什么,等我跑过去查看时却见到先帝面容惊恐、双眼圆睁、一只手直直的指着寝殿屋顶的天花板已然驾崩了。”
“是啊,此事我知道,你因此被诬陷成刺杀先帝的重犯,差一点就被砍了头,不过后来伍太医当众说明了先帝驾崩的真正原因,是因胸痹之症突发所导致,这才洗清了你的冤屈,”卫青回道。
刘不周反问道:“先帝突发胸痹之症驾崩这倒不假,但你可知在什么情况下才会导致胸痹之症突发吗?”
“据伍太医说好像是因肺痨之症并发导致先帝胸痹之症突发的,”卫青回忆道。
刘不周回道:“不是没有这个可能,可若是因肺痨之症并发导致的,那为何先帝驾崩之时会惊慌失措的叫喊、面目惊恐、且还手指寝殿屋顶天花板始终不放呢,这很明显是受到了极度的惊吓才有的表现呀?但寝殿屋顶天花板上的建筑、雕刻和图案都是按规制所建,可丝毫没有能让先帝感到惊恐的地方。”
卫青仔细的琢磨了下,然后问道:“那……叶兄弟的意思是?”
“所以我怀疑是有人潜伏在寝殿屋顶的天花板之上故意惊吓到了先帝,才导致先帝突发胸痹之症驾崩的,”刘不周语气肯定的回道。
刘不周的话犹如晴天里突然一个炸雷似的劈得卫青外焦里嫩的,他立刻大惊失色的问道:“这么说……先帝的驾崩是有人故意谋害的了?”
“正是,”刘不周点头回道。
“那会不会是侍候寝殿的人所为?”卫青满腹狐疑的思忖道。
刘不周摇头道:“不会,当时伍太医、甘吉将军和侍候寝殿的一众宦官、宫女全部都在殿外侯旨,彼此都可以作证没有人暗中进入寝殿,况且我后来仔细调查过,那一日未央宫群各处守卫正常,其他宫殿的主人、内侍、宫女以及詹事府的人全都各在各的地方,互相均可证明彼此没有潜入先帝寝殿的时间。”
“那会是谁呢?”这下卫青可就想不明白了,他心无头绪的疑惑道。
刘不周继续道:“除了上述那些人以外,按照规制也可以随意进出未央宫群,并有资格不受各门宫卫阻拦和盘查的就只有当今的几位公主和几位皇亲国戚有此殊荣了,而几位公主通常都是去长乐宫,几乎不会来未央宫的,这么一筛选,最有嫌疑的就只剩下那几位皇亲国戚了。”
“都有谁?”卫青急切的问道。
刘不周回道:“大将军窦婴、淮南王刘霖萧和平阳侯曹寿,但先帝驾崩当日窦婴正远在北部边境视察戍边将士,不可能是他,那么嫌疑最大的就只有刘霖萧和曹寿二人了。”
“但是寝殿屋顶的天花板很高,非是轻功了得之人是绝不可能上得去的,”卫青顺着刘不周的思路刚说到此,马上眼前一亮紧跟着道:“所以你们……”
武帝刘彻接话道:“不错,所以今日朕和叶卿还有公主一同设下这个局,就是为了试探他们二人谁可能身怀轻功绝技。”
“那试探的结果如何?今日他们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