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不周眼尖一眼就认出了那个探头探脑的中年男人,他不禁惊愕的疑问道:“怎么是他?”
百里卿不解的问道:“莫非叶大哥认出了他是谁?”
“平阳侯曹寿,”刘不周语气肯定的回答百里卿,然后他疑惑不解的自问道:“这么晚了他来这里做什么?”
百里卿点头道:“是啊,这诏狱虽是归他的京师巡防营管辖,可这月黑风高的,他又如此鬼鬼祟祟的,的确可疑。”
见曹寿的马车已经匆忙的向西走下去了,刘不周果断的下达了命令:“走,跟在曹寿后面,看看他究竟想要做什么?”
一旁的百里卿调侃道:“那……今夜的测试就算了?”
“改成跟踪了,”刘不周甩了一句话就率先猫下腰沿着房脊跟在曹寿马车的后面追踪了下去。
百里卿和阿玉奇等人也随即跟了过去。
曹寿的马车移动的很快,一路颠簸的来到长安城的雍城门前,此时雍城门已然关闭,刘不周就见到守门的军兵照例上前阻拦,赶车的御马人不知拿出了个什么东西在守门军兵的眼前晃了晃,那军兵就忙不迭赶紧跑过去开了城门,还点头哈腰的将马车送出了雍城门。
马车出了雍城门后就上了官道,御马人狠命抽打马匹明显加快了速度直奔平阳县的方向飞驰而去。
刘不周他们悄无声息的躲过了守门军兵的视线越过城墙紧紧的跟在曹寿的后面,一步不落。
大约又走了一个多时辰,此时已到亥时,马车到达了平阳侯府却没有停下来,反而是又向前跑了一段路拐进了一条偏僻的巷子里,来到了一座别院的门口。
别院看起来远没有平阳侯府那般大气奢华,但从高处能够看得清楚,院子里面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的全部站满了兵士,甚至还竖起了两座高高的瞭望楼,上面站着监控全局的兵士弯弓搭箭,整个别院内如临大敌一般的被封锁的密不透风。
马车停在了别院门口,车上的人马上下来,在曹寿的催促之下将那个长条形的包袱抬进了别院,整个过程没人说话,全是悄悄的进行的。
全都安排妥当后曹寿还探出头来警觉的四下又看了看,然后就将大门紧紧的关闭,而门口照例只是安排了几个守门的兵士,从外面看丝毫看不出里面防守严密的阵势。
一路跟到了这里,再看到别院如此的重兵把守,隐藏在对面房脊上观察的刘不周等人更是疑窦丛生了。
“这曹寿的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搞得如此神秘兮兮的,”百里卿疑惑的问道。
刘不周若有所思的回道:“看那长条形包袱的形状好像是个人形,难道曹寿会将什么人犯私带出诏狱秘密关进了这里不成?”
百里卿道:“我们现在进去勘察一番不就全都清楚了吗?”
刘不周指着别院内的瞭望楼摇头道:“不妥,这别院里的守卫比皇城还要严密,我们很难进入,况且现在情况不明又不能硬闯。”
“那该如何是好?”百里卿看着别院里的阵势也是没了主意。
“最好的办法就是进诏狱中清点人犯,一查便知,”刘不周坚定的答道,但随即他又忧虑的犯了难:“只是……”
“只是什么?”百里卿问道。
刘不周道:“只是我们无权进入诏狱查验人犯。”
百里卿一听也沮丧的卸了劲儿道:“不错,我们建章宫管不了诏狱这一块呀。”
“不过……有个人倒是可以,”刘不周低头思忖了半天突然眼前一亮抬头道。
卫将军府内。
公孙贺睡眼惺忪的一身便装在正堂接待了匆匆来访的刘不周,刘不周有意规避了曹寿亲自指挥和运到平阳县别院这一块没说,只对公孙贺说是见到有人深夜从诏狱后小门偷偷抬走了东西,然后刘不周道:“公孙将军统领京师南北两军,有进入诏狱之权,所以劳烦公孙将军带领在下入诏狱查验。”
公孙贺听完刘不周的叙述却并未显露出多少急切的神色,他慵懒的打了个哈欠道:“叶大人,不好意思,此事恕本将爱莫能助啊。”
“公孙将军何出此言?”刘不周问道。
公孙贺回道:“此事叶大人也仅是猜测而已,并没有真凭实据,况且诏狱本归京师巡防营所管,本将冒然前往岂不是落人口实吗?所以……叶大人还是请回吧,”说着他就要站起来转身回后堂去。
“等等,”刘不周一把将公孙贺拦住,他道:“公孙将军,你统领卫戍京师的南北两军也担着维护京城治安的责任,诏狱中关押的可都不是一般犯人,倘若真的走失了人犯,甚至危害到江山社稷和皇家安全,你也脱不了干系呀!”
这公孙贺刚才之所以那么干脆的拒绝了刘不周,其实是有他难以启齿的原因的,自从刘彻登基,窦太皇太后大权独揽后,王娡王太后就突然一下子消停了下来,不仅她不过问朝堂政事,更是责令公孙贺、王信等人一定要谨慎行事、不可抛头露面、少管闲事,所以公孙贺刚才才断然拒绝了刘不周。
但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