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王越说，眼睛就越亮。

如果说之前王察灵只是暗喜，现在他却是完全被震惊住了，他根本没有想到，这会是一个十岁左右的孩子能够说出来的话，哪怕他是自己的父亲。

所以，自己的父亲不仅仅是天才，更是妖孽？

那自己，是不是有些废物了？

哪怕他现在依然不认可小王的理论，但却不得不承认，小王的说法有着极大的可能性能够成功。

对此，老王和老陆却是一脸平常，显然他们对小王有这样的回答，并没有任何的意外，毕竟这本就是他们教出来的儿子。

“既然如此，那你知道为什么打你了吗？”老王淡淡地问道，将话题给拉了回来。

小王面色一滞，向王察灵投去一个抱歉的眼神，低声说道：“因为未来的我没有坚持自己的理念，对自己的儿子心软了，没有把他教育他，让他将这份由父亲母亲你们，哪怕是宁愿将自己化作厉鬼也要传承下来的希望，当成了一份诅咒。没有及时扭转他的这种想法，更是放任自流，让他脱离了王家的核心，去外国外留学，对我们王家的过往知之甚少。如此一来，我们王家的积累，在第三代就几乎断绝，我的所作所为，与秦二世相比也不差多少。爸，妈，我错了！”

王察灵听着听着，突然感觉有些不对劲，似乎是……给自己找了一个大麻烦回来？

不是！

他有些慌了，连忙说道：“这是诅咒，是对我王家的诅咒！爸，爷爷奶奶，你们不能将自己的意愿，强加在后辈子孙们的身上！”

老王和老陆没有说话，反倒是刚刚被打了屁股的小王站了起来，看着王察灵道：“跪下。”

王察灵愣了愣神，“什么？”

“跪下！”小王低声喝道。

明明是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孩子，刚刚还是懵懂而可爱，可是现在却无比地严肃，身上更是有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气势。

气势这东西看不见，摸不着。

王察灵一直以为只有灵异圈的驭鬼者，才会借助厉鬼的灵异气息，拥有所谓的气势，可是此时此刻，明明同样只是普通人的小王，此刻却给了他一种难以言喻的压力。

这股压力，让他身体都有些发软，下意识地跪了下去。

哪怕是跪着，他也依然比小王要高出半个头，也是此时此刻他才突然明白了一件事，明白了什么叫做从北边战场回来这句话的含义。

“在战场上杀出来的，不仅仅是爷爷奶奶，更有我这位年幼的……父亲。”

但他依然有些无法接受，挣扎地问道：“你杀过人？”

“我自然是杀过人的，那些人想要侵蚀我们的家乡，杀了他们有什么问题吗？”

小王的声音依然是清脆的童音，可他说出来的话，却是那般的坚定，“不要那么惊讶，过去几十年，像我这种年龄上战场不在少数，还是说说你的事情吧。”

他的话没有说错。

曾经那一战，将这片土地上硬生生打掉了三代人。

从这个时代活下来的人，无论是普通人还是灵异圈的驭鬼者，至少在某件事情上的态度是绝对一致的。

“你说你是六十年后穿越过来的，是我的儿子，我不知道未来我是怎么教导你的，但既然你认可我这层身份，那我就有资格好好教教你。”

王察灵咬着牙。

被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孩子教训，让他有一种强烈的羞耻感，可问题是身份是自己暴露的，而且他也认可这层身份，那对方教训自己自然也是理所当然。

只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

十岁左右的父亲，和他记忆中的父亲，差距会有那么大。

“教训孩子回房间去，今天我们这里还有客人，别污了客人们的眼睛。”老陆开口说道。

小王立即应声，“是，娘。走吧。”

最后这句话是跟王察灵说的，王察灵点点头，乖巧地跟在小王的身后，看着这只有自己腰间高的小小身躯，忽然像是看到了记忆中父亲的身影。

“他的来历应该是真实的，血脉诅咒的事情，我们也都还在筹划当中，除了我们两人之外，不可能有第三个人知道这件事。”

等小王带着王察灵回了房间之后，老陆这才开口说道。

老王摇摇头，“别忘了，还有那个能在皮肤上预言未来的家伙，如果是他的话，只要付出足够的代价，也能知道这件事。”

那是一个很恐怖的家伙。

老陆想到那个人，面色也凝重了几分，但却摇摇头，道：“那个家伙虽然恐怖，但至少大家的目标是一样的。这个时代太令人绝望了，既然我们已经有至少一代多人受了苦，又如何还要把苦难交给下一代？古宅里的那位在做着准备，但不代表着我们就可以坐享其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