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寒山离开后,严梦龙坐在那里,好半天都没有动一下。&40;&29378;&95;&20154;&95;&23567;&95;&35828;&95;&32593;&45;&119;&119;&119;&46;&120;&105;&97;&111;&115;&104;&117;&111;&46;&107;&114;&41;
他手下的师爷见状十分不落忍,忍不住走上前低声劝慰道:“大人也别太难过了,这些年要不是您一直在暗中帮忙,柳公子兄妹俩早被他那丧尽天良的二叔给吃了,您对柳家早已是仁至义尽。”
“话不能这么说。”
严梦龙闻言却慢慢地摇了摇头,“当年我家徒四壁,虽有满腹才学,却连进京赶考的盘缠都凑不齐,柳兄得知此事后不仅赠我盘缠,还承诺会替我照顾卧病在床的老母亲,我这才得以放心的进京赶考,柳兄于我乃是有大恩德的,可我如今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的一双儿女任人欺凌,我心里委实有愧啊!”
柳寒山的父亲于他而言不仅是至交好友,更是助他良多的大恩人。
但凡有一分可能,他都希望能好好的照顾他的一双儿女。
可……
师爷跟随他多年,也算了解其中的内情,这种时候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能再次安慰道:“这也是没法子的事情,您到底是个外人,就算再心疼柳公子,很多事情总不能越过他那个亲二叔去。”
不管怎么说,柳庆元都是柳寒山嫡亲的二叔。
所以很多事情柳庆元能做,严梦龙却不能。
要不然,别人怕是要以为严梦龙心怀叵测,在暗自觊觎柳家的产业了。
严梦龙何尝不明白这一点,可他心里实在是不忍心,也不甘心,再没有人比他更清楚柳氏夫妻究竟有多么高风亮节,他又怎么能眼看着他一双儿女被人碾落至尘埃,甚至连性命都保不住呢?
“不管怎么说,总是要保下寒山这孩子的,柳兄只他这一个嫡亲的血脉,要是他有个好歹,刘家大房这一脉可就断了。”
这也是他目前唯一能替柳氏夫妻做的了。
师爷闻言却不无担忧道:“属下知道大人一心想报柳家的恩德,可从今天的情况来看,他那二叔是铁了心要置柳公子于死地了,您若是非得要替柳公子出这个头,怕是会将他给狠狠的开罪了。”
“我还怕开罪他?”严梦龙听他这么一说,却直接冷笑了起来。
师爷知道他现在正在气头上,也不好劝他,只能顺着他的话提醒道:“以您的身份自然用不着怕他,可他身后毕竟站着卢知州啊。”
这些年来卢知州可没少给严梦龙穿小鞋。
起先严梦龙还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后来让人暗中调查了一番,始才得知原来柳庆元不知怎么的搭上了他那位好上司。
想到这些年来种种的憋屈,严梦龙气的差点没将牙根给咬断了。
不过他到底做了这么多年的县令,也不是没有城府的,因而气恼了一阵后便很快压下了心头怒火,转而道:“先不说这个了,今天的事你怎么看?我总觉得这里头有哪里不太对劲。”
“大人是觉得那位侠士出现的太过巧合了吧?”师爷闻弦歌而知雅意,立即笑着将他心中的怀疑说了出来。
严梦龙点点头,“这世上哪那么多侠士,即便有也不当来我们这。”
清水镇虽说不是什么穷乡僻壤,可放在全国偌大版图上来看,还是非常的不起眼的,因而平日里路过的商人都很少,更别说什么侠士了。
“您觉得柳公子在说谎?”
师爷知道他在怀疑,可是却有些不能理解,“可他为什么要说谎呢?平白编造出一个侠士来对他并没有什么益处啊。”
“怎么没有?”严梦龙眉头一挑。
到底跟随他多年,师爷一看他那表情就猜到了两分,可想到柳寒山那副怯弱木讷的形象,又委实没办法相信,“您的意思是……”
“如果他想要藏拙,那自然就得编造出一个代替他的人了。”
严梦龙一字字说的极慢,在说这句话的时候,他心里其实也有些不敢置信。
毕竟柳寒山今天还不到十五,他性情大变是从他父母过世半年后开始的,那时候他才十岁,要是他猜测的没有错,那这个孩子未免也太惊人了。
“藏拙?应该不可能吧。我看柳公子……”
到底是自家大人恩人的公子,师爷没好意思再继续说下去,可但凡有点脑子的人,都能猜到他后面的未尽之言。
其实也难怪他会这么想。
只要是见过现在的柳寒山的人,怕是都很难将他和聪明二字联系上。
哪怕他出门的时候身上都穿着华丽的锦袍,哪怕随着岁月增长他那张脸越发的俊秀出色,却都无法遮掩住他眉眼间挥之不去的木讷呆板。
他就像是一颗蒙了尘的宝石,任他本身再优秀,都再发不出丁点光芒。
严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