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柳的脾气的确不怎么好。&29378;&20155;&32;&21715;&35498;&32178;&120;&105;&97;&111;&115;&104;&117;&111;&46;&107;&114;
要不是想要探清对方的真正意图,她早就将人一拳揍倒在地了,现在既已弄清了对方的真实目的,她自然就懒得再陪这人玩儿了。
轻松甩开对方的“咸猪手”,她只当没瞧见那人惊惧的眼神,捏着那张收据随意抖了一下,便懒洋洋的笑了起来,“那么急着拉我去签卖身契做什么,是生怕我瞧出其中的漏洞吗?”
她的语气十分漫不经心,可壮汉闻言心头却是蓦地一紧。
不过这种时候他自然不会自乱阵脚。
强自定了定心神,他强忍住手腕上传来的尖锐的疼痛,直接冷哼了一声,“什么漏洞?我听不明白你说什么!你若真想毁约,直接说就是了,用不着在这里故弄玄虚的,大不了咱们衙门见。”
还真是有恃无恐啊。
这是笃定了她只能倒霉认栽是不是?
杨柳讥诮的挑了嘴角,倒也不动怒,只懒声反问:“你确定要去衙门说?”
说着也不给那壮汉回答的机会,她紧跟着又自言自语的续道:“嗯,刚才有人鉴定过了,你这个收据的确没有作假,可收据上只写着卖出玉观音一尊,谁又能保证地上摔坏的这个,就是八宝斋当初卖的那个呢?”
如果说壮汉之前还能强作镇定,听到这里却是终于忍不住变了颜色。
“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他色厉内荏地质问,可因为心虚,舌头却到底控制不住的打了个结。
这下别说杨柳了,就是其他人也都看出了些不妥。
杨柳没有去理会那些人的议论纷纷,只俯身从地上将那只剩下半个的莲花台捡了起来,对着太阳光正面反面的照了照,又上手细细的摸索了一番。
壮汉原本还有些心虚,瞧见她这副模样,倒是忍不住讽刺的笑了起来,“怎么,难不成你还懂得鉴玉?”
“不敢说懂,略知一二而已。”
杨柳并没有被他激怒,闻言不卑不亢的顶了一句后,便垂眼看着手心里的莲花台,淡声道:“刚才我看那收据上说,玉观音的材质是和田白玉,若从这点来看倒的确值五千两白银。”
“算你有眼光……”
壮汉一听她这话还以为她是服软了,原本难看的脸色总算缓和了一些,正待要顺势恫吓上两句,就听杨柳又慢条斯理的续道:
“据我所知,真正的和田白玉质地细腻,触手温润,阳光照在上面会有一层淡淡的柔光,就像女子的柔荑,即便静静的搭在桌角不动,也有一种勃勃的生气。”
“可你这块玉虽通体雪白,毫无瑕疵,仔细观察却不难发现,实则死气沉沉的半点生机也无,手摸上去更是有种透心的凉意。”
“就这品相连劣质玉都称不上,十有八九是什么石头雕成的仿制品吧。”
断没有想到她一个满身寒酸的黄毛丫头,居然真懂得鉴赏玉器,壮汉的一颗小心脏,无法自控的随着她清凌凌的言语一沉再沉。
直到最后一句,他终是再也忍不住,直接就扯着嗓子暴喝了一声,“你少在这里胡说八道,就你那个穷酸样儿,怕是这辈子都没见过和田白玉,又怎么知道真正的白玉是何模样?”
真正的和田白玉即便品相再差,也绝不是普通人家能消费得起的。
在场的路人少说也有十几二十个,可敢直接说自己真的见过和田白玉的,恐怕连一只手都数的过来。
原本众人见杨柳说的言之凿凿的,还忍不住连连点头,如今被壮汉一吼,他们始才猛地反应了过来,就杨柳那副寒酸的模样,的确不像是见过真正的和田白玉的样子,既如此,又何谈鉴定真假呢?
杨柳将众人脸上变幻莫定的神色看在眼里,哪还不知道他们在想什么。
事实上她早就料到对方会这么说。
嘴角微弯,她直接转眼看向人群中那个屡次三番开口劝诫她的大娘,慢悠悠的说道:“我说的是真是假,直接对比一番不就知道了。”
众人闻言俱是一愣。
倒是那位大娘“噗嗤”一下笑出了声,无奈摇头道:“你这小丫头倒是个眼利的,我原还担心你会吃亏,没想到你居然掉过头就把主意打我头上了。”
这种时候说什么都不对,杨柳索性直接装傻。
大娘见状没好气地嗔了她一眼,随后这才从腰间解下一块玉佩,失笑着递了过来,“拿去吧,丫头,你可欠了我一个人情哩。”
她这话说的十分随意,在场所有人都能听出来,这不过是句玩笑话。
可杨柳接过玉佩后,却是一改之前装聋作哑的行事风格,敛衽一礼,郑重其事允诺道:“自然,他日若有驱使,定万死不辞。”
明明只是个七八岁大的毛丫头,只怕都还不知道承诺的真正含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