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树根是个粗人,以前虽然也觉得有些奇怪,但从来没有深想过,如今听自家媳妇这么一说,他的后脊梁竟忍不住窜起了一股凉意。&29378;&20155;&32;&21715;&35498;&32178;&120;&105;&97;&111;&115;&104;&117;&111;&46;&107;&114;
“自家闺女你害怕什么?!”
将他脸上的惧意看在眼里,赵氏直接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便是她真的在那阴曹地府有过一番奇遇,她终归还是咱们的闺女。”
杨树根被她这么一说倒是有些不好意思。
不过他还是忍不住替自己辩解了一句,“我没觉得害怕,是你刚才那语气听着有些渗人,我一时控制不住就……”
声音渐低,到最后已是细若蚊呐一般。
赵氏没听清,但猜也能猜到他说的是什么,不由皮笑肉不笑的反问:“照你的意思,感情还是我的错咯?”
说着也不等杨树根回答,她紧跟着又淡了脸上颜色,接着前面的话续道:“不管柳儿那丫头到底有何奇遇,就凭她现如今的智慧、手段、胸襟,我琢磨着这寻常的男子怕是都吃不住她。”
能干的媳妇固然受夫家欢迎,可若是这个媳妇太过能干,将自家丈夫的光芒都给夺了,那可就不是什么让人高兴的事情了。
要不也不会有女嫁高,男娶低的说法了。
更何况若只是能干那也就罢了,偏自家闺女自被救回来后,性子也是一日强势过一日,这若是嫁入普通人家,谁家能接受得了?
要知道,连他们做父母的,都总是被她堵得哑口无言呢。
杨树根也是将自家闺女的改变看在眼里的,闻言不由忧心忡忡道:“咱家柳儿现在这般能干,随便嫁个庄稼汉,的确太委屈她了,可你也不必把眼珠子盯在那柳公子身上啊,他家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
柳家那笔烂账整个清水镇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但凡有点理智的人,都不会傻到去蹚那个浑水。
“我自然知道,所以才说先看看再说。寒山那孩子我是真喜欢,我也不指着他能继承多少家业,只要他肯单出来过,就凭一个怡口堂,就足够他们小两口将小日子过得红红火火的了。”
赵氏从来没有眼红过柳家那富甲一方的财富。
她所企望的也不过是柳寒山能放弃争夺柳家的财产,以后小两口本本分分的把怡口堂经营好,这样也就可以了。
想来柳寒山若能放弃争夺柳家财产,他那个二叔应该也不至于赶尽杀绝。
杨树根却没有她这么乐观,吧嗒吧嗒抽了两口旱烟,他沉默了好一会儿,这才慢吞吞回道:“事情恐怕没那么简单,很多时候即便他不想争,别人恐怕也不会放过他,毕竟柳公子才是柳家正经的继承人。”
更何况柳寒山舍得放弃柳家的家产吗?
将心比心,若换做是他,绝对是没办法说舍弃就舍弃的。
毕竟那代表的不仅仅是财富,更是父母留下的遗产,但凡孝顺的子女,谁能眼睁睁地瞧着旁落他人?
赵氏被他说的沉默了下来,其实这些道理她心里何尝不明白,只是见多了富家贵公子目中无人倨傲嘴脸,难得遇上个像柳寒山这么谦和有礼,且对自家闺女那么上心的,让她就这么放弃心里委实有些不舍。
杨树根看着她这副失落的模样,心里有些不落忍,柔声劝道:“算了,这样的人家咱们实在招惹不起,反正柳儿还小,咱们再仔细的挑一挑就是了。”
赵氏抿着唇,没吭声。
她知道自家相公说的有道理,可她心里就是舍不得。
“你到底看上那小子什么了呀?我瞧着除了模样好点,为人礼貌些,也没什么特别的了啊。”杨树根见状倒是忍不住好奇道。
他实在是有些想不通,自家媳妇怎么凭几面之缘,就认定了那小子。
明明她以前不是这么焦躁鲁莽的人啊。
更别说这还事关他们闺女的一生。
“你能看出来个什么?”
赵氏心里原本还挺抑郁,一听他这话,顿时就没好气地白他一眼,“以前你不也觉得张贤那小子挺好的吗?我要是没记错,你好像也是说他模样好,为人有礼貌吧?”
自家闺女的亲事是老爷子还在世时定下的。
那时候她看对方年纪小小就成了秀才,心里原本还美滋滋的。
可接触了几次后,她心里便有些不大痛快。
那时候他们家里还没有败落呢,张家就已经有意无意的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嘴脸,那模样就好像自家闺女要能嫁进他们家,将会多么光荣的似的。
要知道,张家虽是书香门第,可也只是个落魄的书香门第。
彼时他们家要钱有钱,要地有地,他们家闺女的模样又生的这般好,根本就不愁找不到好人家,相反张贤当时虽中了秀才,可他们家若是想要找到像自家这么合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