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森摇摇头道:“不行,他们本身就是来帮忙的,若是让他们的水手上岸作战,出现重大伤亡,我怎么跟人家交代。人家又会怎么看我们福建水师。发信号,说心意我们领了,战斗还是我们自己来打。”
“看来他们不太愿意我们插手。”蒲德曼放下千里镜道。
“这么死顶着没用,再不上,岸上的明军就死完了,不管他们,我们自己上,按原计划执行。”景昭说道。
蒲德曼点点头道:“好吧,行动开始。”
没有征求郑森的同意,反正郑森对他们也没有管辖权,兴华军商队的十艘大船立刻行动起来,朝着岸边高速逼近。郑森眼看着他们出动,立刻跑到船舷边,交叉双手挥舞道:“不,退回去,你们退回去,前面太危险了!”
蒲德曼等人置若罔闻,到达指定位置后,立刻朝着城头齐射了一轮开花弹。轰隆轰隆,爆炸声不断响起,兴华军配备的新式开花弹和明军使用的普通开花弹可不一样,制造局在兴华军的开花弹上凿刻了横竖的纹路,这样,在开花弹爆炸的时候,会按照纹路规则的产生海量的破片,不像明军的开花弹,如果质量不好的话,一炸两半都有可能,根本没有杀伤力。
数十颗开花弹同时爆炸,将城头变成了一片火海,无数的破片四散飞射,凡是暴露在掩体外的荷兰兵都不同程度遭到了打击,特别是距离炸点比较近的敌兵,直接被炸成了筛子。
近百人倒下,连带着搬运弹药的土著仆从们都倒下了一百多人,他们在地上惨叫哀嚎,不一会,很多人就因为失血过多没了声息。在彼时的战场环境下,根本没有战地救治这么一说,仗没打完,受伤的士兵很难得到医治,重伤基本上就约等于死亡。
城头的土著们可没有抵抗炮弹的勇气,不知道谁大喊一声,他们作鸟兽散,路易斯连续砍翻几人,都不能阻止他们逃亡。可他现在顾不上那些土著了,他分明看见后方支援的敌舰已经迅速接近了滩头,这帮野人到底要干什么?
“烟雾弹!放!”轰轰轰,又是一轮齐射,这一次荷兰兵算是有经验了,生怕他们又用开花弹,他们连忙缩着脖子找掩体躲了起来。可是谁能想到,炮弹落地爆炸之后,竟然升起了大片黄色的烟雾。荷兰人可没见过这一招,就连路易斯都觉得奇怪,难道是这些人用的什么魔法或者巫术不成?
有的荷兰兵好奇,还凑到黄色烟雾那里闻了闻,下一刻,无尽的痛苦就席卷了他,刺激性粉末一旦进入人的呼吸系统,瞬间就会让他涕泪横流,不仅如此,石灰粉还灼伤着他的眼睛和呼吸道。
“啊!我的眼睛!”“我的嗓子,我的嗓子被烧着了!”“咳咳咳咳!”剧烈的咳嗽和悲惨的呼救声响起,凡是靠近烟雾的荷兰人无不翻滚在地,挣扎着抽搐着。
路易斯大惊失色,“浑蛋!都离那些黄色烟雾远一点!远一点!”话音刚落,蒲德曼又轰出了一轮烟雾弹,城头算是彻底被黄烟笼罩,一时间荷兰人看不见海面的情况,海面也看不见城头的情况。
“就是现在!放小船!登陆!”景昭一声令下,二十艘小船放下,两百武装到牙齿的水兵登船出发。有了烟雾弹的掩护,城头的炮手就成了瞎子,他们只能冒着吸入黄烟的危险,胡乱发射,这种火力是无法命中小船的。
二十艘小船从容不迫靠岸,水兵们跳下船,立刻在滩头列阵。滩头已经布满了明军将士的尸体,因为福建水师在郑森的带领下英勇奋战,导致军官的阵亡率奇高,军官们都是身先士卒,所以往往遭到集火射击。没有了军官的指挥,剩下的一千多明军也被压制在滩头上,冲也不是,不冲也不是,乱成一团。
他们眼睁睁看着兴华军的小艇靠岸,然后跳下来大概两百个浑身铁甲的士兵,就连帽子都是清一色的铁尖盔。“这他娘的是什么部队?”明军中不少人发出了这样的疑问。
郭俊良一上岸就大声喊道:“集结!集结!以排为单位,四段击!”
兴华军的训练强度非常高,跟明军的卫所兵不一样,他们都是职业军人,平日里都是脱产训练,所以基本上每天一睁眼就是训练,吃饭也是训练,睡觉也是训练。谅山府外的大校场上挂着一个巨大的横幅,上面有高衡口授,成子龙亲笔题写的大字,训练多流汗,战斗少流血十个大字。
所以郭俊良一声令下,将士们立刻以最快的速度整队,就在一千多明军的眼皮子底下,连一盏茶的工夫都没有,一支铁甲军便集合完毕。黑黝黝的四四式火铳通体闪着寒光,明军士兵注意到,这些士兵腰间好像别着一把细细的剑,不知道那是什么,腰后好像还插着一杆手铳。
“干你娘,这什么情况,这支兵马从哪里冒出来的,为何装备如此精良。”明军士兵发出这样的疑问。
旗舰上的郑森也是目瞪口呆,这可是一支铁甲军啊,而且看样子,他们的主力武器是,火铳?这可颠覆了郑森的认知,明军大量装备火铳不稀奇,京师还有神机营呢。但是没听说过光用火铳作战的,人家作战都是火铳兵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