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清的文官跟明朝的文人不一样,比如马佳图海,说是国史馆侍读,但实际上能文能武,年轻人弓马娴熟,不比一般的大清勇士水平差。所以班布尔善有意锻炼一下他,干脆让他在前面开路。
一行人紧赶慢赶,终于在两天后抵达了广州,此次,多尔衮并没有派人提前打招呼。所以这上百人突然出现在广州城外的时候,倒是把驻防广州的韩岱吓了一跳。
说起韩岱,这家伙最近也是万分头疼。多铎让他带人回防广州之后,他是及时赶到了,可广州已经成了一片废墟,清军的物资兴华军什么也没给他们留下,这让韩岱是破防了。紧接着手下人又报告说发现了佛山工匠撤离的踪迹,韩岱带着人一路南下,循着踪迹就来到了壕镜。
可是一到壕镜,韩岱瞬间傻眼了,这不能怪他们这些满清将领。大明朝跟佛郎机的事情,他们这些满洲将领哪里知道。韩岱一看,壕镜城墙上竟然站着的都是金发碧眼的洋人,一个个穿着欧罗巴特有的板甲,扛着火铳,还有各种口径的火炮严阵以待,韩岱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反复确认地图,看看是不是自己冲得太远,已经冲出国了。
这里竟然有洋人的军队,让韩岱有些不知所措。反复确认之后,才发现没搞错,这里就是佛郎机人的驻地。韩岱直接打退堂鼓,打明军没问题,可是跟洋人交战,他心里还有些阴影。毕竟在关外的时候,女真人跟北方的罗刹人打过仗,这些家伙异常野蛮,体格高大,手上火铳犀利,把女真人打的抬不起头来,况且这壕镜的洋人一看就是制式部队,正规军。这别兴华军还没搞定,又惹到洋人身上。就算是要打,决定也是多铎下达,韩岱无权开战,所以韩岱想了想直接打道回府,等多铎来了再禀报。
回去之后,韩岱郁闷至极,一直喝闷酒,直到慰问团到来。听见班布尔善和一干大员就在城外等着的消息,正在喝闷酒的韩岱差点把酒杯子摔了,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这多铎还没回来,上面的人先到了,他如何解释。
可即便这么想,手上的动作可没停,韩岱连滚带爬冲出广州城,迎接上使。
当班布尔善见到一脸落魄的韩岱之后,就意识到了事情不对劲,再进入广州城,一看面前的废墟,班布尔善更是一脸惊讶。截止前线军报停止之前,朝廷得到的消息都是三路大军一路高歌猛进,取得无数辉煌胜利,就说多铎的东路军,不是从南京一直杀到广州,如入无人之境吗,怎么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迎上班布尔善和诸位大臣疑惑的目光,韩岱知道再也瞒不住了,当下实话实说,竹筒倒豆子一般把前线的事情全部说了一遍。班布尔善听完了,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中路军、东路军二十多万精兵强将,两位亲王坐镇,竟然被一个什么安南兴华军打的损兵折将,死伤近半?就连多铎自己都受了重伤,差点死了。人家还分兵端了广州城,抄了东路军的后路。
这要不是班布尔善和大家亲眼看见了,真的会以为韩岱是在说天书。战无不胜的大清勇士,还具有决定性的人数优势,竟然会败给南明小朝廷,简直天方夜谭。
“嗷!”只听见一声惨呼。班布尔善回头一看,本来心乱如麻的内心更是彻底崩塌,只见内大臣吴拜在马上晃了晃,竟然一头栽落马下,几个卫士冲上去把他扶起来,又是掐人中,又是拍巴掌,这才把他弄醒。吴拜惨呼道:“我的儿子!是阿玛对不起你啊。”
原来,韩岱说阿昌阿带着銮仪卫在后方被明军围住了,生死不知。吴拜听到这个消息,如遭雷击,当年正是他做主,把十几岁的儿子给送进了銮仪卫,作为内大臣,吴拜颇懂汉文化。对大明的制度更是熟悉,銮仪卫不就是大明朝的锦衣卫吗?这可是勋贵子弟走捷径的好路子,吴拜把自己的儿子送进銮仪卫,本希望能博个好前程,谁能想到,竟然是这个结局。郎坦可是他最优秀的儿子,要是死了,他可怎么活。
班布尔善脸色铁青,额头见汗,他想起了临走前多尔衮召见他说的话,让他去前线把情况一五一十反馈上来,不能有一句假话,可见多尔衮也是不放心。现在真相大白了,原来是吃了败仗,怪不得不敢上报。
班布尔善气的连城都不进了,干脆直接在城外安营扎寨,连夜写了奏折,派人八百里加急送回京师。他就在这里和众人等多铎班师回来,要代表朝廷当面问问怎么回事。
当八百里加急送回京师的时候,多尔衮正连夜批改奏折。作为摄政王,实际上就是皇帝,奏折都是多尔衮亲自批改,总不能让几岁的小娃娃批改奏折,大臣们都知道谁是真正的老大,所以实际上大臣们有什么折子,都是递到多尔衮的案头。
深宫大院之内,多尔衮正在奋笔疾书,在奏折后面提意见。奏折是洪承畴上的,他的奏折,多尔衮都是优先看,上面写的是洪承畴治理江南的多个意见,多尔衮正在逐一回复。
“殿下,按理说,这个点该休息了,但本宫不劝你,来,尝尝莲子羹,本宫亲手做的。”一个柔和的女声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