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你撒尿也别在路灯下面啊。往那边走走。”
辉哥叼着走向那边黑暗处。
,到时候咱哥几个再好好聚聚。我把游泳池的工作辞了,我想去报社混混,当个摄影记者也行啊。大学的专业总不能白费吧。”
“走一步算一步吧……”正说着,一辆白色的面包车从我面前一闪而过,我目光本能地随着车走了。突然,那辆车停在不远处,正是辉哥的背后。上面冲出几个人。“出事了!去叫人。”
我丢掉手中的烟,虽然喝了不少酒,但此刻我却感觉无比的清醒。66转身跑向饭店里面。
我们还是晚了一步,当我跑过去的时候,辉哥已经倒在地上,那辆白色的车子没开出多远,就被几辆车子拦下来,街道突然出现了好多人,后来我才知道,这些都是便衣警察。放辉哥出来和我们聚会,原来也是一个圈套。
我扶着辉哥的背,手上沾满了鲜血,辉哥睁开眼睛笑道:“小宇……我……我快不行了……我……我爸来帮我收尸的时候……帮我告诉他……一定要让弟弟继续读书……”
我死死地抓着辉哥的手,眼泪噼里啪啦地掉下来,66带着人跑过来,我高声哭喊道:“快叫救护车……快点……”
辉哥咳嗽了一下,嘴里开始吐出大口大口的鲜血,直到染红了衣服。眼睛一直看着我,那是充满信任和感激的眼神,我用抽噎的声音说道:“辉哥你什么都别说,我懂的。我知道的。我会告诉伯伯……会有钱让弟弟们上学的……你也会好起来的。”
“其实……我是个诱饵,我今天出来的消息……早就被警察的卧底在下面传出去了……”辉哥说得断断续续,但是我听明白了。
警察放辉哥出来参加毕业聚会,背地里却让卧底把辉哥的行踪透露出去,还说辉哥供出来很多人,引诱那些贩毒分子杀人灭口,说白了,辉哥就是个鱼饵,钓更大的鱼出来。
救护车来的时候,我知道已经没有用了,辉哥身上还残留着一把没有来得及拔掉的匕首,第二天我们接到辉哥死去的消息,鸡婆带着我们要求看一眼辉哥的尸体,却被拒之门外。
第二天,警察局领导发表电视讲话,又抓获了大批贩毒分子,为春城禁毒工作写下绚丽的一笔。报纸上,最大的那副插图就是几个警察将杀害辉哥的那几个人抓获。“绚丽”的文字组成“壮观”的句子,拼凑成一篇歌颂警察们如何英勇破获这一起大案的“华美”文章。对于辉哥的离开,却只字未提。
谁也不会想到,我们多年后的同学聚会,这么快就被宣布,必须有缺席的人了。
辉哥的父亲第二天到了昆明,老人脸上的皱纹以及手上的老茧,让我清楚地想到那是一种怎样的生活。同来的还有辉哥的弟弟,两人长得很像,只是小孩多了一份稚气。趁着同学们都没有离去,班长组织了一次捐款,这也是我们对辉哥的最后一点心意。
我打了个电话找韩绮梦,韩绮梦和我约定了见面地点,问我有什么事么?我直接了当地说要钱。
韩绮梦说我的剧本都没写完了,合同上写的是全部结束才给钱,我说急用钱,算我求你了好不好?
韩绮梦说工作室的账目都是清晰透明的,无法提前给我,我就差点骂娘了,转身就要走,韩绮梦叫住我,说我急用钱,她可以从私人账户里面把稿费给我。我感恩戴地谢过韩绮梦,带着两万多块钱回到学校,交给了鸡婆。
辉哥葬礼结束后,我把提前订好的机票给了老人,我知道他自己是不会舍得花钱再飞回去的。机场外,全班同学再次聚在一起,把辉哥的父亲送到安检口,老人忽然转过身,跪在地上,这一刻,又有多少人落泪了?
飞机缓缓离去,没有约定,却都选择悄然离开,我知道,我们再也承受不起任何分别了。
所有人都走了,最后只剩下了我和66,66递给我一根烟,“小宇,我也要走了。”
我深深吸了一口问道:“什么时候?”
66:“马上,留在这里的每一分钟,我都会想起来辉哥,我也没有勇气去送其他的同学上飞机吗,就让我再自私最后一次吧。”
“好,我送你上飞机。”说完,我死死地抱着66,眼泪好不争气地又流了下来。
66哭着说道:“你真他妈的没出息,大男人的哭什么!”话还没说完,66也跟着掉下眼泪。抽了几根烟,66买了当天回家的机票,寝室的所有东西都丢掉不要了,66说反正也不值钱,说带走了徒增伤感,偌大个城市,人都走了。
回到家,我看到林然已经把行李收拾好了。我想我此刻一定很颓废,几乎三天没怎么合眼,脸没洗过,衣服都没换过。
林然看到我回来,从钢琴前站起来,走到门口摸着我的脸,心疼地问道:“累了吧?”
我点点头,看了看那两个皮箱,问道:“你也要走了吗?”
林然没有回到的问题,说道:“进来吧,好好休息一下,晚上我给你做可乐鸡翅。
疲惫的身躯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