嫦娥站立在天寒山顶,平视着远方的炽阳宫。金色的霞光照在她完美的面容上,将她拉出一道长长的影子,显得格外凄美。
是啊,她原本应该有一段令人羡慕的年华:夫君是人界的部落领袖,天生神力,箭术高超;她是部落里的第一美人,与夫君恩恩爱爱,白头到老……
可是如今,她却只能被困在这里,站在凄冷的天寒山顶,看不到人间烟火,身边更是冷冷清清。
站在这里,仙界的一切瑰丽都显得那样渺小和微不足道。那些因为边城而发生的痕迹,或大或小,都随着那个人名,渐渐成为了每个人心底尘封的回忆。
有人不愿提及,有人不能提及。
她知道,在她目光尽头之处,那与广寒宫截然相反的瑶池宝阁中,几乎所有的人都在开怀畅饮,通宵达旦。只不过,当她想到这些时,心头,总会升起一丝莫名的悲哀。
嫦娥不知道自己对边城是一种什么感觉,也许有喜欢,也许有欣赏,如果没有那么多天规礼教,她和边城至少会成为最好的朋友,因为他们都有故事,也都有孤独。
可是所有的事情都会有尽头,就像昔日的天寒山顶,她还坐在这里,微笑着看边城醉酒后胡言乱语,可是今日的天寒山顶,却只有她站在这里,形单影只。
回首这几十年的岁月,什么似乎都没变,可是,所有的东西都变了。
“仙子自己独自一人,茕茕孑立,可是心中孤苦寂寞?”
一道有些浑浊不清的声音传来,嫦娥回头看去,却看到昔日颇有威仪的天蓬元帅,此时发髻散乱,眼神迷蒙,不知何时已经降落在了天寒山上。
天蓬元帅抬眼看着平静如水的嫦娥,渐渐走到了伊人的身旁,看了看下方茫远的仙界,叹了口气道:“他不在了,仙界,还真是寂寞呢。”
“元帅你说,千万年后,还会有人记得边城吗?”嫦娥回过头来,轻启朱唇,问道。
“不知道啊……他这样的人,可不是什么正面教材呢……不过,”天蓬元帅低下头来,轻笑一声:“不过我和他说过,如果有那么一丝一毫的可能,下一辈子,我想和他做个朋友。”
“他听了之后,怎么说?”嫦娥轻声问道。
“他说,如果有来生,他就叫我呆子好了。”
“是啊,能够理解他并且成为他朋友的人,恐怕都是些傻子呢……”
“哈哈哈哈……”
……
瑶池宝阁之上,东昊玉帝一脚便将面前的桌案踹飞到一旁,嘴角不自然地抽动着:“你说的,可是真的?”
“这我哪儿敢骗您啊,臣的眼睛,可是一直为帝君您观察着四方的动静呢!”千里眼诚惶诚恐地说道。
“好你个天蓬!天佑元帅、五大战神听令!给朕速去广寒宫探看,但凡见到天蓬元帅,便将之擒下送到这里!”
“是!”天佑元帅、五大战神不敢怠慢,从座中转出来迅速腾云而去。千里眼和顺风耳见了急忙随上,毕竟他们才是汇报者。
不多时,这几位仙将便押送着醉醺醺的天蓬元帅回到了宝阁之中,将天蓬元帅按倒在地后,顺风耳咳嗽了一声,天佑元帅这才汇报道:“禀告帝君,天……天蓬他确实去了广寒宫,不过却没……”
“不过什么不过!”东昊玉帝差点没有气死,伸手指着地上的天蓬,身体不住颤抖着:“天……蓬!朕早就看你不顺眼了!办事不力不说,如今竟然借着酒劲前去调戏嫦娥!你想干什么?想成为第二个边城是吗?啊?”
天蓬元帅烂醉如泥,倒在地上哈哈大笑,浑然不将玉帝的话当回事。
“好啊,好啊,斩仙司何在?给朕把他拖下去,灭了他,灭了他!”
天佑元帅及五大战神吃了一惊,齐声道:“帝君息怒,天蓬元帅没有做出什么……”
“没有做出什么?难道非要做出什么才罢休么?那广寒宫的妮子也真是贱人,等朕处理了你,就去处理她!”玉帝的脸都气紫了,“拖出去,拖出去!”
正当这千钧一发之际,座中的太白金星却是转了出来,道:“请帝君息怒!今日乃是天庭君臣盛会,却变成了如今这副模样,恐怕伤了祥和之气啊。天佑元帅已经说得明白,这天蓬在广寒宫只是转了转,没有做出什么不雅之事,况且天蓬今日只是醉酒而已,才会胡乱冲撞,究其缘由,也不能光怪他。”
“天蓬任职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还望帝君从轻发落。”
太白金星为文臣之首,他说的话还是有一定分量的。只是东昊玉帝心中恼怒,岂肯轻易放过天蓬?于是坐回座椅,冷声道:“既然你们求情,朕就免你死罪,来人啊,重责天蓬两千天锤,给我狠狠地打!”
“帝君!这两千天锤下去,岂不是给天蓬元帅打死了?”天佑元帅抱拳问道,神色有些惶恐。
“打死又怎么了?死了就给他送到冥界投胎便是,让他变成一只猪才好呢!我呸!”玉帝忽然没了仙界之主的形象,狂怒道。
“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