拦路抢劫又不是小孩子过家家,那些不管三七二十一就跳出来喊“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的,基本都是些没头没脑的二百五。真正的劫道讲究个稳、准、狠,看准目标,一击下手,从不会拖泥带水。
从此之外,劫道也不是漫无目的的。别人挑着根扁担从你面前路过,你大吼大叫地就冲了出来,结果发现箩筐里全是白菜,这个时候,你是抢呢,还是不抢呢?
若是抢的话,总感觉有些怪怪的;若是不抢吧,似乎又很没面子。退而求其次,劫个色吧,保不齐挑扁担的是个老太太。你说这事情和谁说理去!
所以,真正的匪寇从来都是有有组织、有纪律的,根本就不像传说中的那样白痴。
阴暗森林之所以恐怖,其原因就是有这么一批专业性很强的匪徒,他们常年隐匿在森林里,你并不知道他们躲在何处,也并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会出现。他们就像黑夜中的猫,荒漠中的狼,草丛中的蛇一样,就这么静静地潜伏着,用那一双双贪婪的眼睛盯着你。当你疲惫不堪,稍有松懈的时候,他们便会猛地一窜而出,然后毫不废话的用钢刀割破你的喉咙,抢走你的财帛。
当然,他们也不是什么人都抢,也会根据自身的实力,财物的价值,作出最明智的选择。命只有一条,对任何人来说都很公平,那些刀口舔血之人常年与死神打交道,尤其明白这一点。
所以当我们三人进入阴暗森林的后,确实有过蠢蠢欲动的劫匪,但当他们的神念扫过我们的修为,以及马车上的货物后,就很识趣的离开了。
一般而言,财不露白是出门在外的基本经验,可这一次,桑羊和罗力却没有选择使用避灵的木箱,而是将马车上的货物,完完全全的暴露在劫匪的视线中。
就像我先前所说,这一马车的炼器材料价值万把灵石,这些钱说多不多,说少不少,若是匪徒真抢了去,顶多也就奔个小康,但若是为了这万把灵石丢了性命,那就完全不值当了。
所以,这个反其道而行的办法很聪明,使得我们三人在阴暗森林里穿梭自如,一连几天都安然无恙。
但我们并不敢有所松懈,因为即使星夜兼程,想要真正穿过这片森林,也需要整整七天时间。
更可况,森林边缘地带都是些杂鱼,越深入其中,劫匪的实力就越强,保不齐就会遇见一些高阶修士,届时也就免不了要刀兵相向了。
人始终保持高度紧张,久而久之,就会很容易感到疲倦,即便是修士也不例外。
所以当第五天夜幕降临时,我们三人不得不放缓了行程,找了一处空地,暂时休整歇息一下。
其实凭借我们三人的修为,若是苦熬,是绝对可以撑过这片森林的。但人可以不眠不休,马可做不到,一连五天下来,这匹健硕的良驹口中都快吐白沫了。
桑羊觉得再这么下去,还没走出森林,这匹马就得累死,所以不得不先让其休息一会,吃些草料、喝点清水,这才有力气继续赶路。
我们休整的地方是一片相对空旷的草地,四周的树木离开的较远,因此视野十分开阔。虽然我们都是修士,一般用神念探查四周情况,但为了保险起见,罗力还是找来了许多干草枯枝,升起了一个小火堆。
火烧得很旺,明亮的火光使得夜色更为漆黑。
春雷早已鸣响,蛰居的寒虫也早已破土而出。这本是一个聒噪的夜晚,但异于寻常的安静,使得它注定不再平凡。
桑羊和罗力一左一右,分别盘坐在马车旁,而我因为修为最低,被安排在了马车上。
这些天朝夕相处,使得我们之间的关系日渐融洽起来。他们虽然性格迥异,但为人都很正派。我是三人中修为最低,年岁也最小的,他们没有嫌弃,反而处处照顾于我。
因为我看似只有炼气修为,所以罗力时不时还会拿些体力丹给我,怕我不眠不休的扛不住。每每服下体力丹时,我心中总是很惭愧,因为其实我已经有了筑基期修为,但却还是隐瞒了。
我不知道自己的这种小心谨慎,是否过于夸张了。但这毕竟是修仙界,为了更好的走下去,有时不得不做一些违背心意的事。也许只有当我真正修成大道,羽化登仙,才能不顾一切地追求心灵上的自由,可我怕那天来临前,我就已经习惯了伪善和虚假。
夜风拂过篝火,将火焰吹得左右摇摆,一股莫名的血腥味窜入我的鼻息,打断了我虚无缥缈的想象。
我缓缓睁开眼睛,小声道:“二位道友,我们有客人来了。”
桑羊、罗力闻听此言,各自放出神念对周围进行探查,但终究一无所获,不由疑惑地看了我一眼。
说实在的,我的神念也没有探查到任何异常,但先天对气味敏感的我,可以很确定,有人正慢慢靠近我们。
无论是谁,一定来者不善,我当即冷哼一声,沉声道:“朋友,既然来了,又何必躲躲藏藏的呢,不如现身一叙,可好?!”
我话音刚落,不远处的虚空中,一道身影浮现而出。此人一身夜行黑衣,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