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宫中的道路极为宽阔,即使八辆马车并驾齐驱,也不会显得太过拥挤。
我与千蒹因是外门弟子的身份,不敢堂而皇之的走在道路中间,只能像两条小金鱼似得,紧贴着高高的朱红色宫墙行步。
今儿个是收取丹药的日子,宫中往来的杂役弟子很多,就算我们已经很低调了,也同样引来不少人的注目。
那些内门杂役虽身份卑微,但比起我们外门弟子来,或多或少是高那么一头的。因此,许多平日里低三下四,被人使唤惯了的杂役弟子,在经过我们身边时,都如同小屁孩比高似得,故意昂起了头、踮起了脚,横不得窜上天去,好显摆自己那点可怜的尊贵。
千蒹似乎习以为常了,视而不见地低着头不予理睬。而我却觉得很好玩,时不时还向他们挥挥手、打打招呼,看着他们一幅幅是非的、爱理不理的模样,我真是打心眼里痛快。
这条宽阔宫道直通落月宗的藏书阁,而南院练功房离藏书阁并不远,位于一条向东的支路尽头。若是从藏书阁上向东俯瞰,错落有致的练功房建筑群,便可尽收眼底。
那是一片较为冷清的地方,杂役弟子很少会去练功房修炼。这倒不是说他们不愿意去,只是身为落月宗杂役,其实一点也不比外门弟子轻松,平日里繁重的工作已经让他们忙得焦头烂额,又怎能抽出时间去修炼呢。
更何况,美其名曰练功房是免费开放的,但看守这片区域的管事可不是个省油的灯。
我和千蒹刚想进入,就被他给拦住了,非让我们出示通行令。
千蒹拿出月宫令牌给他看,他说此令牌非彼令牌,若无专用的通行令,他是无法为我们安排练功房的。
其实哪有什么专用通行令呀,我一看他那贼眉鼠眼的模样,就知道他是在变着花样要好处。于是我趁着千蒹没注意,偷偷塞了一颗灵石给他,并递过去一个眼神。
他是老江湖了,一看我这眼睛,立刻心领神会,毫不犹豫地干咳一声,说我们虽然没有专用令牌,但既然有心来此修炼,他也不好打消我们的积极性。于是装模作样地说了一些注意点后,就大开门扉,放我们进去了。
千蒹觉得有点莫名其妙,问我怎么回事。
她是个单纯的好姑娘,我自然不会当着她面,做这些花钱买路的龌龊勾当,更不能告诉她实情。于是笑称那人脑子进水了,就把这事给搪塞了过去。
这片练功区域并不大,我扫了一眼,估摸着也就几十间砖石砌成的小屋。但每一间都设有避灵禁制,从外面无法探查其中的情况。
师父给我的信上并未提及具体在哪一间屋子见面,所以我带着千蒹来到了位于中心处的一片小广场上。这是一片圆形的小广场,直径也就十丈左右,四周围聚着练功房,而中间设有一个装饰用的方形的小花坛。说是花坛,但一株盛开的花朵也没有,松散的黄土上仅仅冒出了几根奄奄一息的小草。
约定的时间是在申时,我估摸着此时早已过了时辰,但连一个鬼影子都没见着。
我仔细观察了下周围的情况,并放出神念探查了一番,最终决定还是由我一人在此等候,而让千蒹先去藏书阁望风。既然从此处看得见藏书阁,那在藏书阁上往下观望,也一样能看清这里的情况。
我不知道来的人会是谁,更不知道其真实目的。如果是友,那自然皆大欢喜;可如果是敌,千蒹一个刚刚步入炼气顶峰的小家伙,也帮不到我什么。所以,我还是让她去藏书阁为好,一来视野开阔,可以观察我的情况,二来那里毕竟离得远、人有多,自身也会安全一点。
千蒹极不情愿,奈何我坚持己见,并以打她屁股为要挟,她没了办法,只能乖乖听话。
待她离开后,我就蹲在了花坛边,像是傻猴子一样等待着未知人物的出现。
时间不长,也就一炷香功夫,一位俊朗青年出现在远处,并缓步向我走来。
我定睛细看,不由得笑了,这不是我那位名字很有趣,常常被师父调侃的师兄,齐虎吗!
他怎么来了,莫非碧云仙子有事来不了,让他来与我知会一声?
既然是师兄前来,那我怎么都要起身相迎,但刚站起身,我就捕捉到了一点奇怪的东西。
向我迎面走来的这个人吧,虽然发型变了,服饰也与初见时不同,但无论从相貌还是身形来看,都是我几年前认识的师兄齐虎不假。但我这人天生嗅觉灵敏,一个人身上的味道甚至比他的相貌更让我铭记于心。
齐虎并没有特殊气味,所以我对他不是特别上心,但来人的身上却有一种淡淡的紫百合香味。这种香味很淡,若非我天生灵敏,加上此时就我与他二人,根本就很难察觉。更关键的是,这种香味曾经很浓烈,所以我无论如何也遗忘不了。
假齐虎走到我面前,向我微微拱手,笑道:“师弟,久等了吧?”
他的声音和神情都与真齐虎一般无二,但身上的香味却更浓郁了。
我同样抱拳拱手,客气道:“师兄哪里的话,我也才刚到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