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客房时,目年儿正坐在桌前,怀里抱着她心爱的琵琶,轻弹着一首不知名的曲子。优美的弦音在屋子里来回穿梭,每一次恰到好处的起伏,都使我的内心产生轻柔的悸动。
我并没有选择打扰,而是静静地伫立在一旁聆听着,看着;而她明知我已进屋,却也未停止弹奏,依旧低首抚琴,沉浸在音乐的海洋中。
一曲谈罢,目年儿这才抬起头来,轻声问道:“好听吗?”
“嗯。”我呢喃一声,余音绕耳,让人如梦未醒。
“那以后年儿就只弹给夫君一个人听,好吗?”目年儿美眸如水,俏脸上绽放出一朵红晕。
“目姑娘,此事已了,你就别再戏弄我了,行吗?”琴音再美,佳人再俏,但毕竟不是毒药呀,我就算沉醉其中,也心知她此时是在与我玩笑。
“妾身哪敢戏弄公子呀,”目年儿轻哼了一声,放下怀里的琵琶,冷冷看着我。“公子,你把妾身耍得团团转,不解释一下吗?”
我本是来质问她的,未曾想她却先发制人了。
“正如姑娘所言,世道险恶,我虽是个七尺男儿,但行走在外,总也应该小心一些吧。”我解释道,“再说了,只要事情能顺利解决,至于我到底是谁,何门何派,这些都不重要。”
“是不重要,但你也不能耍我呀!”目年儿看来有些恼怒,“昨夜我与你说了一晚上的落月宗之事,你装得有模有样的听着,居然时不时还反问我几句!我……我现在想起来,真觉得自己就像个猴子一样!”
“好好好,这件事是我不对,我向你赔礼道歉。但我也不是成心的呀。昨夜我本来是想和你道出实情,但见你说得头头是道,又眉飞色舞的模样,我就不忍心,也不好意打断你了,所以……”说到最后,我实在憋不住笑了出来。
“你!你还笑!”目年儿又羞又气,那眼神恨不得把我吃了。“难怪老爷爷说你油腔滑调的,不是个好东西。现在看来,一点儿也没错!”
她不说这个还好,说起这个,那就必须问清楚了,我接话道:“等一下,先前你不是说,那老头说我是个正直的好人吗?怎么又变成不是好东西了?”
“我那时有求于你,自然要哄着你!现在事情解决了,谁管你呢!”目年儿气呼呼道。
赤裸裸的过河拆桥呀!
不过没关系,反正我在意的不是这点,我继续问:“这就怪了,既然老头说我不是个好东西,那你还来找我?看来你也不是很听他的话呀!”
我故意用激将法,她果然上当,说道:“我就是听了老爷爷的话才来的,若早知道你这般会骗人,我宁愿跟了那刑明,也绝不来找你!”
这话我就不爱听了,什么叫宁愿跟那刑明,怎么着,我难不成还比不上那登徒浪子?!
“一会说我不是个好东西,一会又说让你来找我,那老家伙是疯了吗?”我也有点生气,“你现在后悔了,那还来得及呀!我想那刑明一时半会也死不了,你大可去找他,然后告诉他真相不就得了!不过人皮面具我可是不会还给你的,毕竟交易是帮你解决这次麻烦,至于你自己跑去倒贴给别人,那就不关我的事了!”
话刚说完,我就有点后悔了,毕竟对一个女孩子说出这种无情的话,实在是不应该。
目年儿气得脸都青了,银牙直咬,说不出一句话来。她环顾了一下两旁,见身边就只有心爱琵琶,居然脑子一热,抓起琴头就狠狠地向我砸来。
我曾经向我介绍过这把琵琶,所以当她拿起琵琶时,我以为她会拨动琴弦,然后当做一件法器来攻击我。可万没想到,竟然是以这种野蛮、却毫无攻击力的方式。看来她真是气坏了!
这是她心爱之物,对她来说极其珍贵和有意义。我若是出手将其击碎,或者避开后,任由其掉在地上摔坏,那就真是千古罪人了。
所以,当琵琶旋转着快要砸到我时,我伸出双臂,巧妙地卸了力,将其稳稳的抱入怀中。
“多好的宝贝呀,你不要,送我得了!何必砸了呢!”我爱惜的抱着琵琶,轻轻拨动了一下琴弦。因为我并不会弹,所以只是发出一连串毫无美感的噪音罢了。
目年儿这才意识到自己犯了多大的错误,急得跳了起来,“你,你快还给我!”
“为什么要还给你,你都不要了,我难道还不能捡咯?!”我耍无赖道,继而抚摸着琴头,柔声道:“对吧,小琵琶,你的主人不要你了,你以后跟着我好不好?”
“好!”我用阴阳怪气的语气,自己回答了自己。
目年儿见此,想要笑,但又不知该怎么笑,一幅哭笑不得的模样。她跺着脚,娇斥道:“无赖,你快还给我!”
我没有理会目年儿,而是将耳朵贴到琴头上,似乎在听琵琶说得话。
“小琵琶,你说什么?”我装模作样道,“哦,你说要你回去也行,不过要先回答一个问题,是吧?嗯,好,你说,我来帮你转述!……嗯,嗯,我明白了!”
我看向目年儿,质问道:“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