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挺同情这些杂役弟子的,做着繁重的劳役,得不到应有的回报,有时候为了点蝇头小利,还要互相勾心斗角,挣个你死我活。
但反过来想想,谁又不是这样呢?
或许高高在上的真仙偶尔俯瞰众生时,也会唏嘘我们那些不切实际的执着。
但没有办法,这就是修仙界,一旦踏入了,就只能硬着头皮向前走。停下脚步,就意味着死亡。
没有人不害怕死亡的,除了那些心灰意冷之人。可他们生来就心灰意冷吗?
李玄风的神念一直萦绕在我身旁,而我则毫不在意地喝着茶,饶有兴致的欣赏着身前忙忙碌碌,且精疲力竭的可怜虫们。
不多时,又一名杂役弟子倒下了,全身抽搐、口吐白沫,显然不是装的。但与之前不同的是,这次没有人再去关心他,因为这种关心不再具有价值,而没有价值的事情,是不会有人做的!
“呃……大头师兄,这样不太好吧!”
千呼万盼的李玄风终于忍受不住,一脸凝重地出现在了我的身边。但并未在意那位倒地不醒的杂役弟子,只是淡淡扫了一眼。
“上头让我尽快处理完藏书阁的事情,怎么,师弟你有意见?”
“师兄哪里的话,您办事,小弟哪敢多嘴。只是……”李玄风俯下身子,故意压低了声音,“只是闹出人命的话,也不好向上头交代呀!”
“笑话,不过是个区区杂役弟子,死了就死了吧。”我不屑道,“再说了,据我了解,这些年来杂役弟子死得还少吗?!”
我这句话并非信口开河,而是有理有据的。在落月宗,无论是外门弟子,还是内门杂役,不堪受辱、不忍重负而选择轻生的数不胜数。更别提那些死在严酷刑罚下的冤魂了!
“师兄呀,死几个杂役弟子确实没什么大不了的。但……但这毕竟是藏书阁,是蕴含书卷气的清雅之地,若在这里闹出人命,怎么也说不过去呀!”
我抬头瞧了一眼李玄风,皱眉道:“那你说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呢,”李玄风谄笑道,“找人将他抬出去救治呗。”
“好主意!”我冷哼一声,“倒一个,跑两个,我看用不了多时,所有人都可以走了!那么,师弟我问你!到时候剩下的工作是你来做呢?还是我亲自动手?!”
“瞧师兄您说的,哪能让您亲力亲为呀。”李玄风想杀了我的心都有,但表面还要装作恭恭敬敬的样子。“师兄呀,其实不瞒您说,这些杂役弟子不过都是贱命,死不足惜,但您这几日来督查监工,也同样是不眠不休呀。其实师弟我并不是担心他们,而是担心您的身体呀!”
“师弟,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莫非是在怀疑我的修为?”我顿时寒了脸,一运功,释放出一阵灵压。
李玄风毫无防备之下,不由被震得倒退几步,赶忙拱手致歉道:“哎呀,师兄您误会小弟了!您既然是上头派来的,这修为自然高深莫测。小弟这么说,只不过是真心诚意为您着想啊!”
“为我着想?”
“那是自然,师兄虽已有筑基修为,不会困倦,但毕竟身份摆那了,岂是我们这些小管事可比的。正所谓一寸光阴一寸金,师兄把大好时光浪费在监督这群杂役弟子身上,岂不是太可惜了!”
“那有什么办法,”我假装被说动,叹了口气,“上头莫名其妙的派下个苦差事,我想拒绝也拒绝不了啊!更可况时间催得又急,我不看着这帮贱骨头,难不成你来?!”
我都已经把话引到这份上了,但凡是个有脑子的,都知道该怎么接。
李玄风毕竟是个聪明人,一听就明白,笑嘻嘻道:“嗨,小弟我本就是藏书阁的管事,这整顿书籍玉简的事情,本就应该由小弟去做。不如这样,师兄您将此事交给我,我一定帮您办得妥妥当当,您看如何?”
“交给你……?”
我怀疑地看了一眼李玄风,继而摇摇头:“不行不行,此事是宗门委派给我的,若是我现在就拍拍屁股走人,一旦有什么闪失,定会落下个渎职之罪!”
“哎哟,师兄您误会了!小弟的意思是,帮您监督他们完成工作,又没有说让您离开藏书阁。”
“你什么意思?”
李玄风再次凑近我,轻轻耳语了几句。我顿时眼睛一亮,惊异道:“真的?!”
“那当然!”李玄风拍着胸脯道,“虽然小弟自认法力不如师兄淳厚,但毕竟也是筑基修为。这平日里小弟可没少去那些典籍,因此在很多方面不说精通吧,但也知之甚多。所以,师兄尽管前去阅览,这里小弟我帮您盯着。只要一完工,我立刻就上来通知您!”
我故作沉思了一下,说道:“也行吧,既然师弟有这份心,那为兄也不便推辞。这样,你让这些贱骨头抓紧干活,争取两天之内给我完工了!”
“两天?!”李玄风叫了出来。
“怎么,有问题?”
“不不不,师兄您这就太夸张了。”李玄风抱怨道,“您都让他们不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