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克木吗?克!
水克火吗?也克!
那问题出在哪呢?还是那些骸骨上。
这个洞穴中有许多骸骨,完整的有几具,剩下的都是些残肢断骨。那么问题来了,这些残骸的头颅、大部分躯干哪去了?
这洞穴里的守卫是机关傀儡兽,不是什么活生生的、会吃人的妖物,对人血肉没有兴趣,更不会有感觉。所以只有一种可能,就是它把那些骸骨化为灰烬了。
一个修士,在经历什么样的情况下,自己的大部分躯体才能被化为灰烬呢?我想答案已经不言而喻了吧。
而我现在居然妄图用火攻,去对付一只火属性的机关傀儡兽,还天真的以为石坛下那一弯浅水是给它洗澡用的。
像我这种自以为是的家伙,就活该被碧云仙子骗,就活该死在这洞穴中!
这一次,我是真的怒了,我怒的不是别人,而是我自己。我觉得我以前不是这样的人。
小时候在丽春院,我虽然喜欢耍点小聪明,动些小脑筋,但却始终放低姿态,本本分分的当好一个普通人。
可自从踏入修仙界,得知自己是万年一遇的极品纯阳之体后,就越来越觉得自己了不起了。虽然我嘴上一直故作谦虚,但内心已经潜移默化的起了变化。
回想这些年,一次次地自以为是,又一次次的被打脸。似乎上天冥冥之中在告诫我,让我不要忘了自己还是那么普通。可我呢,好了伤疤忘了疼,从来都不愿真正低下头来。
难道,这次是到了偿还的时候吗?!
傀儡兽将附着在身体上的火焰吸入腹中后,双目变得更为赤红,就如同两盏大红灯笼。
我如今已经没有退路,唯有拼死一搏,于是重新放出护体灵盾,祭出了九叶飞刃。
但我以为傀儡兽会再次向我扑来,可没料到的是,它却改变了策略,张开了巨口,向我喷射出一道碗口粗细的火柱。
火柱速度奇快,加上又很突然,我避之不及,只能选择硬接。我将所有法力注入到护体灵盾中,更是舍弃了身后的防御,而让护体灵盾凝结成一面赤红的圆形火盾,抵挡在我身前。
刹那间,火柱气势汹汹地撞击而来,我卯足劲架起火盾顶了上去。火柱碰火盾,本应该是强强对碰,火星四起,轰鸣阵阵的场面。
可让我大感意外的是,傀儡兽喷出的火柱撞到我凝结的火盾上,非但没有使我感到任何强劲的压迫力,反而让我的火盾更具威力的暴涨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
难道说,我修炼的《九转烈阳功》有吸收外界火焰的神通?还是像当初遇见小婵那样,因为自身是纯阳之体的缘故,所以不惧怕某些强大的火焰?!
但情形容不得我去细想。傀儡兽在喷出一股火柱后,见无法伤到我,便果断舍弃了徒劳的法术攻击,转而高高跃起,如最初那般狠狠向我扑来。
它喷火,我能挡;它扑来,我只能躲!
实力差距依旧巨大,我只要被它近身,哪怕仅仅是一击,我都无法硬接。因为先前在石坛上,我的护体灵盾只是被这傀儡兽的钢爪蹭到一下,就立刻如纸糊般破碎了。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在洞穴中来回穿梭躲避,与此同时牵引着九叶飞刃,射向身后死死紧咬的傀儡兽。
但那是徒劳的,哪怕我的九叶飞刃有不亚于法宝的威能,但傀儡毕竟超金丹期修为,身上的硬木铠甲更是坚如磐石,似乎制造者用了某种特殊的材料,根本就无法穿透。
随着追逐越来越激烈,我以无法保留,动用了远超自己所能的轻身功法。一时间,洞穴中肉眼完全捕捉不到一具完整的身形,只看得到两条纤细的残影,如电弧般在来回穿梭游走。唯有破石裂土的轰鸣声,金属交击的叮当声,夹杂在光影中此起彼伏。
我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催动这傀儡兽可以长时间行动,但我毕竟是肉体凡胎,法力总有耗尽的时候。
我觉得我已经与它缠斗了千年之久,但事实上,恐怕连半柱香的时间都不到。
渐渐的,我感觉自己已经到了极限,每一次跃起和下落,双脚都如同灌了铅般沉重。而即便能勉强避开傀儡兽的钢爪,自己的护体灵盾都会破碎一次。
不行了,我躲不了了!
如果再这样下去,当我法力枯竭的时候,就只能被它撕成碎片。
再又一次勉强躲过傀儡兽的扑咬后,我站定了身形,将丹田内所有法力都注入到了右手中,幻化出一杆烈火长矛。
我手握长矛,将矛尖对准了毫无迟疑向我扑来的傀儡兽。我很想大喝一声,骂几句娘,或者给自己助助威什么的。但终究什么话也没说出口。
我以前总以为人死前会失去理智,然后大喊大叫的给自己壮胆示威。但此时我才明白,真正到了避无可避、奋起反击的那一刻,人会变得如同恶魔般狠辣!
整个世界都不复存在,所有的色彩在一瞬间褪去,我眼中就只有一副狰狞的灰色面孔。我若取胜,那便是生;若败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