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式各样的飞舟在云雾间穿梭往来,落下一批批弟子后,又匆匆离去。
不多时,广场已人满为患,一阵嘹亮的钟声适时鸣响,压住了喧杂的语音。
所有长老、弟子的目光纷纷落到传送法阵旁,等待着那位手执金色小铜钟的仙盟长老作出指示。
那位仙盟长老也不废话,宣告了一番试炼规矩后,便逐一让各门派的弟子进入传送法阵。
我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落月宗的弟子被安排在了最后。待广场上已人头寥落,那位仙盟长老这才向我们招招手,示意我们上前。
火龙童子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样,似乎对这种不公平的安排早就习以为常。另一位陌生的长老倒是心善,对我们又嘱咐几句后,这才带着我们走了过去。
圆脸青年第一个走出队伍,表情毫无波澜,仿佛参加的并不是生死试炼,而仅仅是走个过场。
他先是来到仙盟长老面前,自报名姓,确认完身份后,便径自走入传送法阵。经过碧眼风枭兽时,那兽毫无反应,依旧闭着眼、昂着头,一幅不可一世的模样。
他进入传送阵后,便是伍牙、风驰、珊珊等人,也都十分顺利。
轮到千蒹时,小丫头显得有些紧张。我偷偷握了握她的小手,投去了一个鼓励的眼神。她这才稍稍放松一些,稳了稳心神,走了过去。
很快,队伍里就剩下了我和白玉烟。她一改往日争强好胜的常态,故意落在了最后。我不知道这是为何,也无心理会,于是先她一步上前。
可刚要迈步,白玉烟却出乎意料地攥住了我的袍袖,眸如秋水,语带关切道:“小心点。”
突如其来的关心让我有点茫然,也不知该如何回答,只能尴尬地点点头,回道:“你也是。”
她同样微微颔首,放开了我。
一切照旧,在仙盟长老面前自报家门,得到身份认可后,我便走向了传送法阵。可经过碧眼风枭兽时,此兽忽地睁开了眼睛,一对碧绿的瞳孔闪闪发光,如同黑夜中的狼目,死死盯着我不放。
我一愣,停下了脚步。
刹那间,碧眼风枭兽背负的羽翼忽地扬起,好似雄鹰展翅般朝我飞扑而来。
说时迟那时快,怀中血墨忽地嘶鸣一声,声音并不大,恐怕除了我与那碧眼风枭兽外,再无旁人能觉察。
可奇怪的是,就是这孱弱不堪的轻鸣,却让碧眼风枭兽霎时身形停顿,扬起的羽翅慢慢缩了回去,迥然的双目也渐渐敛去光泽,整个感觉就像刚从水里捞起的小鸡,蜷缩着身子瑟瑟发抖。
我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还是搞得一头雾水。
一旁的那位仙盟长老发现了异状,缓步走到我的面前。他先是看了一眼瑟瑟发抖的风枭兽,随后将目光移到我身上,厉色道:“怎么回事?”
我装出怯弱的模样,吱吱呜呜道:“前……前辈,我……我不知道。”
那仙盟长老脸一寒,沉声道:“不知道?!我看你是不想说吧!”不由分说拍出一掌,似乎想将我就地正法。
就在这时远处一道赤虹飞掠而来,一只小手如电般攫住了那长老的手腕,随后传来一道稚嫩的笑音:“黄鹿道友,凡事好商量嘛,何必与小辈动粗呢?”
那名为“黄鹿”的长老转向来者,厉声道:“火龙,你这是作甚,难不成想包庇门下弟子!”
火龙童子毫无惧色,放开了那长老的手腕,抱拳笑道:“道友这话说的,我落月宗一向秉公守法,若是门下弟子真犯了错,又岂会徇私包庇。但凡事都讲个‘理’字,黄鹿道友不问清楚便出手伤人,恐怕不合规矩吧?”
黄鹿真人见有落月宗长老出手干预,也不好当着面于我不利,指着一旁碧眼风枭兽道:“火龙道友,这碧眼风枭兽为何物,你自是心知肚明。若非此子有问题,它又岂会无故展翅示警!”
火龙童子看了一眼碧眼风枭兽,又看了一眼始终低眉垂首的我,笑道:“展翅并不一定就是示警,或许只是这风枭兽站久了,想活动一下筋骨罢了。这样,若是道友不放心,可再让风枭兽查探一下此子,这样不就行了吗?”
说完,火龙童子拍了拍我的肩膀,示意我重新站到碧眼风枭兽面前。我心知无法蒙混过关,只能硬着头皮、哆哆嗦嗦地走了上去。
也许是血墨真把那碧眼风枭兽唬住了,见我走上前去,它非但没有任何反应,反而把鹰隼般的小脑袋垂得更低,两只翅膀紧紧蜷缩着,愣是一动也不敢动。
火龙童子见状笑道:“道友你瞧,这不是没问题嘛!”
那黄鹿真人脸色食屎般难看,狠狠瞪了一眼碧眼风枭兽,拂袖而去了。火龙童子赶紧用眼神示意我快进去,自己则十分自然地退到了一旁。
我匆忙步入传送法阵,毫无意外,眼前先是一阵白光迷蒙,紧接着感受到轻微的晕眩感。
待扭曲的世界重新恢复清晰,我顿时嗅到一股浓烈的血腥味,神识中也感受到一把利剑直刺我的面门而来。
我不及多想,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