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当尴尬。

说实话，绿萝是茶庄的掌柜，而我再怎么不济，也是荣宝阁的东家。本来是找她谈店铺转让事宜的，可未曾想，谈着谈着，居然谈到床上去了。

这事情闹得，一会见了秋葵，只希望不要露出马脚才好。

否则真是太羞人了！

简单梳洗一番，又吃了些绿萝亲手做的茶点，我们便离开了茶庄。

来到荣宝阁，正是日中，店里店外的顾客盈门，几个小伙计忙得焦头烂额，但都喜笑颜开的。

这是荣宝阁独树一帜的店规，薪资与生意挂钩，伙计每成交一笔买卖，都能从中获利。如此一来，谁又不卖力呢？各个跑得比兔子还快，欢脱得很。

秋葵如今也算是大掌柜了，很多事情不用亲力亲为，所以招呼客人等店堂之事，都是由水仙主管的。

水仙这丫头是秋葵儿时的闺中密友，长得很漂亮，也很活泼开朗。由她操持这些琐事，真是再合适不过了。

绿萝率先走进店中，我后脚跟上。

水仙见我二人一同前来，有点惊讶，投向我们的目光更是耐人寻味。

她迎上来，笑嘻嘻道：“前辈，绿萝姐姐，你们……”

绿萝脸一红，没说话。

我瞪了她一眼：“小丫头别瞎琢磨，路上碰巧遇见的！”

“喔——！”

水仙那还不知，坏笑道：“前辈与绿萝姐姐真是有缘呀，这都能碰巧遇上！”

我也有点尴尬，咳嗽一声：“小丫头整天不学好，尽想些乱七八糟的事儿。——行了，快叫小葵出来吧，人家掌柜还等着呢！”

“是是是，我家掌柜还等着呢！”

水仙又是一阵偷笑，随即取出一张传音符，射入内堂。未等我数落她，一溜烟跑了。

我嘿嘿笑笑，对绿萝道：“管教无方，让掌柜您见笑了。”

绿萝冷哼：“我很丢人吗？为何要说是路上遇见的？！”

我稍稍靠近她一些，窃语道：“这么多客人呢，怪不好意思的。更何况在小丫头面前，我总不能说昨夜上了你吧？”

她白我一眼：“得了吧，你有那能力吗！”

我瞬间板起脸来：“诶，过分了啊！”

绿萝吃吃的笑：“好啦好啦，夫君最棒了，真是只威猛的小老虎！”

明摆就是在调侃我嘛。

我正欲发飙，这时秋葵从内堂挑帘而出，见我二人挨在一块，她的反应也大同小异。

“前辈，你们……？”大眼睛里竟是古怪的目光。

我干咳一声，正色道：“别瞎琢磨，谈正事呢。转让契约都拟定好了吗？”

秋葵道：“都准备好了，只要双方签字画押就行。——哦，对了，我把灵票也带上了，若姐姐没什么异议，现在就能去钱庄交易。”

秋葵如此高效，绿萝也十分欣喜。二女当即签订了买卖契约，随后又一起去了商会，更改了产权所有人。

秋葵早已不是当初那个懵懵懂懂的小丫头了，一切手续办得是妥妥当当，老练至极。反倒是我这个东家，什么忙也帮不上，只能呆呆地跟在她们后，傻傻的笑。

之后我们又去了钱庄，秋葵将九万灵石取出，交给了绿萝。而绿萝又划出一部分，用于归还钱庄的借贷。

她还款时并未支开我，但却显得很不好意思。因为其实这些年来，她陆陆续续都已将债务归还的差不多了，只剩下不到一万灵石的剩余。

换而言之，绿萝通过这次店铺转让，从荣宝阁那里赚到了八万灵石，外加从我这骗去的那两万。二者合一，她一共净赚了十万灵石。

——还真是如她先前所说，剩余不了多少呢！

当然，我也只是表面觑她一眼，其实心里并没在意。毕竟俩人现在的关系非比寻常，我的也就是她的，何必要区分彼此呢。更何况这些都是绿萝辛辛苦苦挣来的，再贪心也不过分。

陡然而富，绿萝开心极了，当即豪爽做东，请我和秋葵在坊市最好的酒楼，美美大吃了一顿。

饭后，秋葵因荣宝阁还有生意，就先回去了。而绿萝则挽着我的手，在坊间闲逛起来。

我忆起当年初见绿萝时，她带着我在黄金城里乱窜的场景。那年我们都还小，也不懂得人情世故，两个人打打闹闹的，现在想来，还真是没羞没臊。

如今岁月变迁，我们都已长大，携手走在异乡的街道上，那感觉不可同日而语。少了几分稚气，多了些许沉稳，更重要的是，我们拥有了彼此。

见我一直沉默不语，绿萝问道：“在想什么呢？”

我道：“我在想，当年在黄金城，我看见你就心烦。可没想到绕了一大圈，最后居然还是落在你这小妖精手上，真是不甘心！”

绿萝啐我一口：“呸，我还不甘心呢。想我绿萝貌美如花，人见人爱，怎么就看上你这臭小子了！”

我停下脚步，转过身，微笑着看她：“是啊，为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