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这深闺小姐居然也有此等豪情,那我一个堂堂男子汉,又岂能示弱!
我扬言道:“好!既然白大小姐看得起我,那我今日就舍命陪君子了!”
二人落座,各自斟一杯,举盏相碰,一饮而尽。
好酒!
烈而不燥,唇齿留香,果然是一等一的好酒呀!
白玉仙杯酒下肚,俏脸上泛起些许红晕,笑盈盈道:“怎样,没骗你吧?”
我最见不惯她洋洋得意的模样,淡然道:“还行吧,凑活。”
“嘁,嘴硬——”
她白我一眼,继而恢复正色道:“行了,谈正事吧。想要下地宫,寒水珠是必不可少的抗性宝物。所以,我希望你配合我一下,去偷来一枚。”
我笑道:“堂堂落月宗小宫主,居然还要用偷。这若是传出去,岂不让人笑掉大牙。”
白玉仙道:“不都和你说了嘛,借容易遭人怀疑,所以只能出此下策。”
我摆摆手:“行了,说吧,去哪偷?只要不是什么龙潭虎穴,我想以我多年磨砺的梁上技艺,应该不成问题!”
所谓一回生二回熟,现在我对于偷盗之事,可是很有信心的。
见我信誓旦旦,不知为何,白玉仙反倒有些犹豫。把声音压得很低,几乎到了弱不可闻的程度,对我道:“这个……呃……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地方,就是……就是应辰的洞房而已。”
诶!?
我一时没听清:“你说哪?”
白玉仙轻舒了一口气,满脸歉意地凝视着我道:“按照落月宗的习俗,门中弟子新婚当夜,所有收到的贺礼都会摆放在洞房中,以此来寓意招财聚宝。所以,清虚真人送给千蒹的那枚寒水珠,届时也会出现在那。”
“放屁!”
回过神来的我,一拍桌子,愤然道:“你他娘是在玩我吗!”
“你、你先别生气,先听我把话说完,好不好?”
白玉仙忙安抚我,解释道:“我知道这样做很不对,但却是唯一一个行得通的办法。婚典当晚,所有宗门长老都会齐聚礼堂,是没有人会关注他们所住小楼的。因此你只要趁应辰忙于招呼宾客时,偷偷潜入小楼中,偷出寒水珠即可。”
“笑话,那千蒹呢?”
我冷哼道:“按世俗礼仪,拜完天地后,新娘就会被即刻送入洞房,等候夫婿归来。——我怎么偷?当着她的面,大摇大摆的去抢?!”
白玉仙被我情绪感染,显得焦躁起来:“所以我才说要与你配合。修仙界不同凡尘,双修大典的时辰并非安排在日中,而是择良辰而定。千蒹与应辰会在卯时举行拜礼,届时等他们参拜天地后,我会借故拖着千蒹。以此争取半个时辰的间隙,让你能顺利行动!”
“太荒谬了!”
我气得语无伦次:“不行,绝对不行!我不会去的!不去!”
这世间哪有这种事情。白玉仙又不是不知道我与千蒹的过往,她这么做,考虑过我的感受吗!
这些天来,我已经很努力想要去忘记千蒹了,可为什么偏偏还要让我去触景生情。更可恨的,还是千蒹与别人的洞房!
与其这样,还不如拿把尖刀,直接刺入我心脏来的痛快些!
见我神情凄楚,白玉仙于心不忍,歉意道:“对不起,我知道这样做对你很不公平,也很残忍。可这是风险最小,最稳妥的办法了。希望你能明白。”
我无动于衷。
许久,白玉仙忽地展露笑颜,释然道:“不过,也没关系啦。如果你实在不肯的话,我不会勉强你的。——来来来,我们不要想那些不开心的事了,喝酒吧,好不好?”
酒已无味,寡淡如水。
我一杯接一杯地灌着自己,心中思绪万千,乱得就像一团带刺的藤麻。
我该怎么办,还能怎么办?
若得不到寒水珠,我就去不了皇城地宫;若去不了地宫,我就找不到风火石;若找不到风火石,我就可能与《九转烈阳功》的线索失之交臂。
我始终觉得自己是个很理智的人,什么事该做,什么不该做,我总是分得很清。也知道自己该怎么选。
可自从邂逅了千蒹,我才发现,自己对她的感情远远大于理智。我甚至,甚至愿意用自己的生命来守护她!
但很多事情不是我想怎样,就能怎样的。她是一个独立的个体,有自己的道路,也有自己的选择。我无法强迫她做任何事,更不能强迫她与我在一起。
如今,她找到了一个自己喜爱,也十分优秀的伴侣。很般配,很适合,才子佳人,天生一对。我替她高兴,真的,我发誓!
——但我就是忘不了她!
酒入愁肠,愁更愁。
若真能一醉方休,那该多好。
但我体内阳火不受控制的熊熊燃烧,将酒气一一散去。整个人非但没有醉意,反而更为清醒。
我的心想醉,但身体却不允。他想让我保持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