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过羊皮卷,我毫不迟疑地展开观瞧。
果然,正是枯竹大师的笔迹!
卷中潦草勾勒出了地宫的概貌,以及一些天材地宝的出处。
其中“风火石”位于南院造办处,而白氏姊妹要找的“骨蓉草”则位于尚药殿,至于寻潋提及的宝剑,卷中并没有说明。
以我对枯竹大师的了解,他一向只对丹药感兴趣,而本身也是个知足常乐的人,即使为了某些难以言说的目的,而偷偷潜入皇城地宫,也不会贪得无厌的去索取。
因此,他的行踪应该仅限于南院造办处和尚药殿,至于其他的地方,应该不会涉足。
思及至此,我快速将卷中标注的内容镌刻进神识后,便将羊皮卷递还给了白玉若。
白玉若收起羊皮卷,见我若有所思,于是问道:“师弟,还有什么问题吗?”
我想了想道:“请师姐,问那副美人图上画的是何人?”
白玉若道:“据说是先皇的一位妃子。”
我道:“恕我冒昧,她还健在吗?”
白玉若摇了摇头。
我又道:“不知可否让我看一下那副画?”
我是这么想的,枯竹大师是个出家人,本应不近女色才对,这莫名其妙地将一块羊皮卷藏入美人图中,还是一位先皇的妃子,实在不合情理。
所以我觉得,那美人图应该也有些蹊跷。
白玉若道:“当然可以,不过现在那幅画已收入宫中书画斋,我并未带在身上。若师弟想要看的话,等历练之后,我再取来给你,如何?”
我抱拳致谢,道:“好,那就有劳师姐了。”
白玉若微笑道:“不碍事,见师弟你如此关切,莫非这羊皮卷与那美人图,对你很重要吗?”
我摇摇头:“也算不上很重要,只是这卷中的笔迹,与我一位先祖极其相似。实不相瞒,他老人家云游至此后,便杳无音信了。我此番前来云州,一来是学习落月宗的丹药技艺,二来也希望能找到那位先祖。毕竟漂泊在外的,无论是生是死,人总要叶落归根嘛。”
白玉若点点头,向我投来赞许的目光:“百善孝为先,师弟真是有心了。”
看似大义凛然,其实我就是为找《九转烈阳功》,让自己苟延残喘久些罢了。被她这么一夸,我反倒有点羞愧,只能一笑了然,也不知该说什么。
这时,白玉仙等得不耐烦了,冷哼道:“你闹够了没有,若是不敢去,现在就可以滚了!别磨磨蹭蹭的,站在这惹人讨厌!”
我懒得理她,问白玉若道:“师姐,我刚看了羊皮卷,说只需跳入此井中,便能去到地宫。请问,是否还有别的通行法咒,或是令牌什么的?”
白玉若道:“画轴中就只有这一块羊皮卷而已,所以……”尴尬一笑,“所以一切都只是我个人的猜测,具体怎样,还未可知呢。”
我点点头,侧身觑了眼黑魆魆的井口,二话不说,足尖轻点,一下子就跳了下去。
只听得井外一声娇呼:“你——”
后半句还未传入耳蜗,眼前便一花,整个人如坠深渊般,失去了意识。
片刻,抑或是许久,搞不清楚。
只知道回过神来的时候,树还是那棵树,但枝繁叶茂,生机勃勃;井还是那口井,但井壁完整,毫无破损;庭院还是那方庭院,但花木丛生,摇曳生姿。
整个感觉就像是回到了过去,那段美好的时光。但周遭空气中弥漫的温热,以及天地间充盈的火红,都诉说着现实——
灾难,的确降临过!
但有一点我不明白的是,既然大火蔓延整个地宫,为何这里却完好无损呢?还有,地上是庭院、树、井,为何地下也是?
而且一般无二,就连布局都不差分毫,简直就像同一个娘胎生出来的孪生姐妹一样,实在让人费解!
正欲放出神念,探查一下周边的情况,但忽然间,庭院中一阵灵力波动,随后便现出了白玉仙趔趄的身影。
我这人就是这样,嘴硬心软,见她摇摇晃晃的,就想上前搀扶一把。
哪知她见我走来,猛地一跺足,自己稳住了身形,随即朝我大吼道:“你有病啊?!”
好心去扶她,她张口便骂,哪有这般无理取闹的女人!
我顿时停住脚步,冷笑道:“你有药啊?”
“你——!”
一句话怼得她哑口无言。
这时,白玉若和寻潋也分别传送了过来,见我与白玉仙怒目而视的盯着对方,还以为我俩又要闹架。慌忙一人站一边,开始安抚我俩的情绪。
我朝身边寻潋笑笑,说道:“没事没事,我先前只是见玉仙师姐没站稳,所以就想扶她一把来着。”
说着叹了口气,自嘲道:“唉,也不想想自个儿是什么身份,怎有资格去扶高高在上的她呢?”
又向白玉仙抱了抱拳:“实在抱歉,玉仙师姐,是小的太唐突了,请您大人有大量,别和小的过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