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仙很轻,即使不动用法力,背着她也像背着一簇绵软的云朵。
但不知为何,她一反常态的话特别多,一直问东问西,非要让我解释清楚先前发生的事情。
我不厌其烦,只能编出个牵强的理由:说是那火焰妖狼本就有时限,一到时间便会自行消失。而那幻阵同样也依托妖狼存在,所以就同生共死啰。
至于在此之前,我为何会与妖狼长时间对峙,而妖狼最后又为何会出手相帮。
我给出的解释是:妖狼是只母兽,自己一直在用个人魅力引诱她!而最后她也上钩了。
这显然很扯淡,白玉仙也绝对不会相信。
但她再想深究,我却闭口不言了。所以她无可奈何,只能泄愤似的捶了我几拳,也就作罢。
一路背着她,直到尚药殿后,我才将她放下。望着眼前萧索的废墟,哪还有什么草屋存在。
白玉仙对此很奇怪,疑惑道:“不可能呀,我先前与姐姐来时,明明就有一间草屋的。”
我问她道:“你还记得具体在哪里吗?”
她扬起纤纤玉指,点了一个大概的方位:“喏,就在那儿!”
我没说话,径自走了过去。
果然,映入眼帘的是一堆刚焚烧过的草木灰,以及灰烬中那一只被灼烧大半的黑色锦盒。
我没有去理会那些残渣,也没有在意那只锦盒,而是缓缓闭上眼睛,开始感受周遭的灵力波动。
片刻,我睁开了眼睛,嘴角挂上一丝了然的微笑。但回到白玉仙身边时,我已收敛笑容,恢复了平静。
白玉仙见我神神秘秘的,不由发问:“怎么,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我没有回答,转而问她:“应辰大婚,皇帝、皇后都亲自出席,七公主却托辞不去,会不会很奇怪?”
白玉仙道:“虽然是有点奇怪,但陛下一向宠溺姐姐,所以姐姐说自己身体不适,也没什么问题。怎么了?”
我点点头,又问:“公主不去,情有可原,不过有点奇怪而已。那么请问,一位拥有金丹修为,且常伴君侧的总管太监不随驾侍奉,会不会更奇怪呢?”
“这——”
白玉仙蹙起眉头,忽地明白过来:“你的意思是,这是个陷阱?而王公公就是那幕后黑手?”
我道:“放出妖狼、布下幻阵,应是他所为。但他不过也只是个提线木偶而已。至于真正的幕后黑手嘛,我想应该另有其人。”
白玉仙当即摇头,断言道:“不可能!王公公从小看着我们长大的,又怎忍心加害我们!”
“不是你们,而是你,白玉仙一个人。”我道,“更何况,你说的也没错,他确实不忍心杀你。否则以他金丹修为,又何必把事情搞得如此繁琐呢?”
“不,不会的!”
白玉仙仍不信,似乎还有些愤怒。“那理由呢!他为何要杀我?还有,你凭什么说是他做的?你可知道,毫无根据就诽谤一位朝廷内臣是多大罪吗?你担当的起吗?!”
我摊摊手,依旧很平静道:“在修仙界,每个人或多或少会有一些苦衷,亦或是被人攥住把柄的时候。我不知道他究竟为何受人胁迫,这与我无关。而我只是把事实告诉你而已,至于你如何去想,如何去做,也与我无关。”
稍顿,我继续道:“你想要证据,我很难拿出来给你看。因为种种现象都是我的推测而已,并不能算作真凭实据。但我可以说出几点,供你参考。
“其一,我刚说了,他作为一个常伴君侧的总领太监,却选择不随驾侍奉,这显然很不合常理。
“其二,我们此次行动可谓是隐秘至极,但他却出现在宫外接驾,我想你应该也很奇怪吧。
“更何况按照你所说,白民帝君严于律己,宫中上下更是各安本分。那么,就算宫闱中存在一些不合规矩的乱象,可玉若毕竟是圣上最宠爱的公主。你随随便便带个陌生男子去她的寝宫,我想王公公也不会轻易应允吧。可那时他非但没有阻止,还口口声声说会帮你隐瞒,这符合常理吗?”
说到这,白玉仙反驳道:“为何不符合常理!当年有一次,我也以同样的理由带人去过姐姐的寝宫,王公公他不也没说什么吗?!”
我点头道:“是,但物是人非,不可同日而语。张生他毕竟是云州数一数二的富贾,其声名恐怕王公公也有所耳闻吧。名声越大,就越会顾及脸面,所以放他进宫很安全,并不会有损公主名节。而我呢,谁会认得我这个无足轻重的人?”
白玉仙一愣,惊诧道:“你、你怎会知道他……”
我截口道:“我如何知道的并不重要,我也不想和你谈张生的事,这与我无关,我也管不着。如果先前两点只是我妄自猜测的话,那么接下来的两点,恐怕就更为可靠了。”
我舒了口气,继续道:“其一,我第一次问玉若要羊皮卷时,因为心系心风火石的缘故,所以并未细看。但第二次我再看的时候,发现‘尚药殿’与‘骨蓉草’的字迹,明显是仿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