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由心中暗叹:倾城的容貌固然很好,但同样也是一种牵累。比如这白玉仙每次出门,不是面纱、就是帷帽,如今又弄出件斗篷来,还真是既破费又麻烦。
见我呆愣不动,白玉仙有些不耐烦,冷言道:“你到底走不走!?”
我这才回过神来,歉意道:“抱歉,这就走。你抓稳了!”
言罢,不再迟疑,我当即催动法术。九叶青竹“嗡鸣”大震,急速飞掠而起。
白玉仙腿上本就有伤,又故作姿态的用一指稳定身形。这骤然起步,她那还能站稳,口中娇呼一声,本能地伸出双臂,紧紧抱住了我的腰。
我心中好笑,但表面无波无澜,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什么感觉都没有。依旧气定神闲的驾驭青竹,向高空飞去。
青竹钻入云絮后,也渐渐平稳了下来。
我以为白玉仙会适时会放开我,但她并没有。反而将我环得更紧,仿佛恨不得要硬生生凭借双臂之力,绞断我的腰杆。
我知她心中有气,所以也没言语,任凭她负气似的摧残。
良久,白玉仙见我没反应,忍不住开口道:“混蛋,难道不疼吗?”
我道:“五脏六腑都快被你挤出来了,能不疼吗。”
白玉仙嗔道:“那你怎不吭声?”
我笑道:“谁让我惹您白大小姐您生气了呢,别说是腰斩了,就是凌迟也是活该呀。”
白玉仙放开了我,哼声道:“现在知道错了吗?晚了!我很生气,生气的要命!任凭你说什么都没用,反正我再也不想见到你了!”
我轻叹一声,说道:“我知道,所以把道友安全送回后,我便会即刻离开云州。希望道友今后能照顾一下秋葵,还有……唉,好好保重吧。”
白玉仙没有回应,我也不再言语。
一路都很沉默,约莫半个时辰后,远方天际隐隐浮出一座小城。
我不知是何处,于是问白玉仙:“道友,那是何地,烦请指引一下,我好确认飞行方向。”
白玉仙眺望远方,淡淡道:“那是黑水城,位于云州西南边陲,是连通云州、轩辕州,以及古氏族部落三条官道的中心商贸城市。”
“西南——”
我想了想,“那也就是说,我往东北方飞行就可以了,对吗?”
白玉仙道:“不必了,你送我至黑水城的聚仙阁就行。”
也对,聚仙阁中都有各宗门驻守的外派弟子,届时把白玉仙送到那后,再通知落月宗接人就可以了。也省得我长途奔袭麻烦,还不怎么安全。
但说实在的,虽然她明着赶我走,可事到近前,心里还真不是滋味。
想来相识这么久了,此一别今生又再难相见,人心都是肉长的嘛,总会有点难以言喻的不舍之情。
心有所感,我不由自主地放缓了飞行速度。白玉仙觉察到了,冷冷道:“怎么,你不愿意?”
“哪有,听凭道友吩咐。”
天下本无不散之筵席,既然终究是要别离的,那早晚又有何区别呢?
我深吸了一口气,收敛心神,重新加快速度,朝黑水城的方向疾飞而去了。
与所有大型城市相同,黑水城也布下的禁空结界。因此我只能在城外按落云头,随后又招来一辆代步的马车。
将白玉仙扶上车后,我并未随之一同钻入车厢,而是与马车夫并排坐在驾前的轸木上。
马车夫是个三十来岁的中年男子,大约也就炼气五层的修为。且模样一看就是标准赶车的,穿一件短褂,裸露双臂,皮肤黝黑光亮,笑起来一口大白牙。
见我紧挨着坐稳,他便笑嘻嘻道:“前辈,带夫人出来游历吗?”
说实在的,我的模样挺符合这些个三教九流的小人物,所以很多时候虽然修为高出一截,但他们也不惧怕我,反倒是觉着亲近,有点自来熟的味道。
我当然也挺喜欢与他们瞎混,所以从来不搭前辈高人的架子,于是玩笑道:“哪里,只是一个小妾奴而已。这不,刚娶进门,也见过什么世面,所以就随便带她出来开开眼!”
车厢里立刻传出一声重重的咳嗽。
马车夫各个猴精,那还不知,笑道:“前辈说笑了,瞧您先前细心搀扶着夫人,如此呵护有加,又怎会是个小妾奴呢。依小的看呀,定是家中正主才是!”
真会说话,一次夸俩,谁也不得罪。
我笑道:“这你就猜错了,所谓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所以呀,她若是我正室夫人,我才懒得理她呢!”
白玉仙再也忍不住了,娇斥道:“王二,你别太过分了!”
这一嗓子惊天动地,马车夫吓了一跳,缩头缩脑地看着我,那眼神似乎在说:你家中的母老虎还真凶啊!
我见嘴上便宜占得差不多了,于是拍了拍车夫的肩膀,微笑道:“同你开个玩笑,她不过是舍妹而已。——行了,进城吧,带我们去聚